洞內升起一堆火,“嗶嗶啵啵”燃燒著,驅散了雨夜的寒意。四兒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洞口旁有個頎長的身影背對著她,默然而立。
四兒忽然覺得肩膀傳來一陣刺痛,低頭一瞧,左肩處已經被人做了仔細的包紮。她才記起之前是與謝子軒作戰,自己忽然中毒,渾身無力,才會被他擊傷。昏迷之前,她記得看到了“銀狼”的光芒。
“醒了?”
“是你救了我?”
二人幾乎同時開口。莫浩然轉過身望著她,兩人對視不由一笑。
不知是不是火光的緣故,四兒覺得洞內溫暖了很多。
“你--”
“你--”
二人竟又是同時開口,不分先後。頓時覺得尷尬,又同時閉嘴,氣氛不免有些古怪。兩人一時不敢再說話,洞裡顯得格外安靜。
四兒忍不住先開頭,“是你救了我?”
浩然默然,算是承認了吧。
“為什麼要救我?他是你師叔?我算你的什麼?”
這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洩氣,自己算什麼?憑什麼質問他這個?
“你眼睜睜瞧著那女人害我,就讓她毒死我算了。”
“你與你師叔串通一氣,宣告下山之後不干預他,也不管我,還--”
她越說越是委屈,聲音不禁哽咽起來。因為要逞強,因為不願意讓眼淚被那個男人看到,她只得抿緊嘴唇,做出一副倔強的樣子。
莫浩然望著眼前這個小女孩,明明委屈得要命,眼淚已經開始在眼圈裡打轉,卻故意扭過頭,繃著小臉,故作嚴肅。
讓人不由得心生疼惜,好想把她摟在懷裡,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告訴她說:是啊,是啊,就是你這丫頭讓我變得沒有主意,讓我的鐵石心腸軟化。什麼都可以不管,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別人殺死,絕對不行。
四兒被溫暖的手臂輕輕擁住,一隻大手愛憐地替她抹去眼角的淚滴。那男人在背後輕輕嘆息:
“四兒,要我不管你麼?”
淚水決堤,終於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它了。在愛人的懷抱裡,怎麼可以不哭泣?有什麼理由不哭泣?
撕下所有的面紗,去掉全部的偽裝,就是要讓淚水滂沱,打溼他堅強的胸膛。
從馬蹄下救了她,她心如擂鼓。他知道麼?
一路上死纏爛打,糾纏不休,甚至是蠻不講理,這些事情,她只對他一個人做過。他了解麼?
他握著蝶兒的手,蝶兒與他親暱,他對蝶兒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的心快要被醋淹死,酸死,卻要假裝不在乎,一臉鎮定。他在意麼?
今天早晨蝶兒對她下藥,她當時沒有察覺,出事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而彼時的他難道不是知情者,不是默許者?
謝子軒告訴她那些話時,第一反應就是這男人為了魔教的利益出賣了她,心如火烤,如刀扎,被生生撕裂。在利益的面前,他選擇的畢竟還是魔教。
可是這些重要嗎?那男人低低的說:
“四兒,你是浩然的四兒呵!”
她呻吟一聲,猛地轉過身,與浩然面對面,額頭對額頭,心口對心口。
不重要了,什麼都不重要了。
不管他做過什麼,默許過什麼,甚至是選擇過什麼。
重要的是,她賭贏了。
是的,她賭贏了。
那個男人畢竟還是在意她的。
她哭著,又想笑,淚水不斷湧出,卻笑得花枝亂顫。
“我是你的四兒。”
“是。”
“我是你的四兒。”
“是。”
“我--”
聲音忽然變得含糊不清,她的神智似乎有些混亂,如果不是浩然及時用嘴巴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她也許會喃暱著把這句話重複到早上。
唇齒糾纏,舌頭也攪了進來,好像小魚兒靈巧的遊動著,熟練地撬開她的貝齒,登堂入室,這是最霸道的搶劫。每一分每一寸每一厘都不放過,連空氣也要剝奪。他不停地吮吸,吮吸,恨不得把她一口含住,吞到肚子裡。
空氣忽然變得燥熱,四兒在他霸道地掠奪下,覺得一陣又一陣的眩暈,彷彿置身雲端,又彷彿不曾活在這世上。自己是誰,自己是什麼,早就忘得一乾二淨,只是覺得歡喜,同時又覺得說不出的慌亂,想哭又想笑。
她笨拙而稚嫩地回應著對方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