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後的一個老年太監輕聲提醒著。皇帝自己沒覺出來,可是他那樣天生靠看人臉色吃飯人卻是看出來了,這滿殿裡的人,可就只有皇帝一個人高興。
連剛得了封浩的常樂公主,臉上都沒有一點喜意。
只是皇上太高興了,看不到這些不高興。
“不錯,來啊,把他們都帶下去。”皇帝立刻大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就將那些人往外拖。
本來,這事雖然還有諸多可疑之處,可也算是蓋棺定論了。
最重要的是,晚晴自己也曾有過剛出生的那一段時間的記憶。
她知道,那個春兒曾是陳妃的人,她知道春兒在說慌。
那慌言,大概是從十幾年前便一直延續到了今時今日。
而皇帝偏偏叫其他人先將事情說了,到了她那裡,繼續慌言,也決不會拆穿。所以,她自然還是慌言。
至於為什麼當著皇帝的面還在說慌,無非是為了保她的陳妃。
想也知道,騙了皇帝的確是罪該萬死,可如果皇帝不知道呢?
不騙,若是皇帝知道,是她親手將公主丟掉,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而她只要逃過一劫,陳妃和三皇子應該會保她。
在生與死之間,她選擇生,這是人之常情。晚晴非常理解。
所以,對於這一定論,她沒有任何異議的,雖然有些無奈,卻仍是接受了。
活了十幾年,突然換一對父母……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五)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也不難接受。
想她從前世到今生,可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雖然,現在換的這父親,與普通人家的父親不同,而那個母親,更是早早的就去了。
可是,就在她心中已經認定的時候,卻又猛見,那正被往外拖的那些人中,有一個突然向她衝來。
邊衝還邊狂熱的喊著,“夫人,夫人,夫人,她們將小姐搶走了,老奴愧對您啊!”
正是那個瘋癲的產婆,不知何時,居然看到了晚晴,這一見,當下再犯瘋病,猛的就向晚晴衝來。
“快,抓住她。”皇帝立刻皺眉。
侍衛立刻動作,很快便將那產婆抓住,拖了出去。
可晚晴,卻又生生的皺起了眉。
她看向陳妃,看向三皇子,再看向皇上,眉頭越皺越深。
耳邊猶能傳來那癲婆的瘋言瘋語,皇帝卻已又拉了她的手,牽她出來。
既然當了常樂公主,自然就只能住在皇宮裡,雖然她很想出宮,很想去看看蕭家的眾人,看看,他們認了親女,是否開心……
可是,不行。
皇帝親將晚晴送到常樂殿,坐著皇帝的龍攆,據說,世界女子,只有皇后才有這尊榮。
晚晴感覺得出,皇帝對她的超一般的寵愛,她也願意,在可能的範圍內,給他以女兒的孝敬。
只是,在離宮這件事上,兩人始終隔了一層。
她不提,他也不提。
之前關於幸福的爭論言猶在耳,她要簡單普通。可是,她此時的父親,並沒有如願的幸福,他想成為她心中牽掛,留她在身邊,享一回天倫。
常樂殿裡精美非凡,皇帝說,“這是本來,替你娘準備的,早在十幾年前,便建成這常樂殿……可是,她沒能住進來。這麼多年,常樂殿一直沒有主人……現在,它的主人終於來了。”
晚晴輕輕笑著,可是,想起那個癲婆的瘋言瘋語,她卻實在笑不出口。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六)
御醫,在皇宮裡無疑是個特別的人。
晚晴很多人都不能見,可是,卻隨時都可以見到御醫。
或者說,是很多人想見晚晴都見不到,可御醫隨時都能見到她。
他一天要來兩回,一次替晚晴把脈,一次,乾脆就是純聊天。
晚晴很喜歡這個老人,他脾氣有些怪怪的,對人總喜歡用吼的,可是對晚晴,卻一直都是慈祥的如同對自己的女兒。
“御醫伯伯,你什麼時候讓我離開?”
沒錯,晚晴不再向皇帝提離開的事情,並不表示她不準備離開。而是,她不準備讓別人主導她的離去。
她要離開是她自己的事,當然得自己作主。
只是,需要別人的一點幫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