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納悶,她疑惑道,“皇上沒跟娘娘提及麼?楊妃妒忌陰狠,圖海公公已將罪狀上呈天聽,而楊妃對所犯之罪供認不諱。皇上盛怒,本欲賜死,可楊妃一句話讓皇上只褫奪封號,降位為妃了。”
“哦?是怎樣的一句話?”什麼話能在沂徵盛怒下救她的性命?
池文溪似乎有些忐忑不安,惴惴道,“是‘一世姐妹情,此生不相棄。”
“娘娘你莫動氣,臣妾甚至包括皇上在內都知道,楊妃不過是利用這一點討得皇上對她的輕懲,皇上到底顧及娘娘這裡…”看著待著不苟言笑的我,她慌忙解釋。
我不傻不楞,怎不知是姐姐利用。
“本宮邀你來前,皇上才從本宮處離開。皇上已經嚴令本宮,往後皇子生母便是池妹妹,妹妹助本宮協持六宮,同心同德,本宮與妹妹自然會護一切周全。”
“臣妾先謝過娘娘庇佑。”她起身謝恩。
我莞爾一笑,許她不必如此,“本宮是時候去瞧瞧楊妃了。”
悵然嘆息,池文溪起身,遣了隨身婢女去偏殿帶回萍瀾,溫言寬慰我道,“該面對的總要面對,娘娘定要放寬心才好。”
我點點頭,“烏雲遮不住陽光,就如同妹妹,再是跋扈的外表容妝也抹不掉妹妹善良聰穎的心靈。”
被我誇讚,她頰邊頓時浮起兩朵紅雲,羞澀的拉了萍瀾道聲離開了。
回內殿又是換了一身衣衫。早起為了顯示皇后氣場,鎮攝襄王,穿戴都比較正式。而去‘看’姐姐,家常些更好。
走到殿門處,碰巧順子回來,“妥了?”我停下步子問道。
“恩。”順子應道,“王爺看完便即刻燃了,未留痕跡。”
“那便好。可有人來回探知為難你?”
“算是沒有,只是神明臺的主持問了奴才怎地去了。”
我微蹙眉,“你如何答他?”
順子笑道,“奴才說娘娘近日十分思念孝順勤皇貴妃,每每思及,總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幾位公主近來均是娘娘撫育,實在不得空閒,便遣奴才代為上香,助皇貴妃早登極樂。”
“你這張猴嘴,慣會找些子理由。”聽罷,我嗔責順子,“不過也該如此,主持不免會與乾居宮有所來往,傳到皇上耳中,本宮也不好怎樣,你如此說話,是避過了嫌細。”
“娘娘是要去永孝宮?”
悶恩一聲,我眸光一亮,“問竹你留下打理晚膳,順子陪本宮去吧。”
……
永孝宮。
蔚然屹立,不為誰彎託脊背。
雕樑畫棟,彩繪迤邐,均是見證的昔日姐姐的榮光明耀。
一路通往主殿的甬道乾淨無塵,兩側並無任何宮人侍衛守護,顯得冷清淒涼。
榮祥殿外,立著六位帶刀內侍和一位宮監。見我到來,眾人俱是行禮,而由其是宮監,打衣衫裡面取出一沓白紙舉過頭頂,稟道,“奴才巴林,先前是伺候聖上的起夜官,聖上天恩,遣了奴才看守楊妃娘娘。聖上交代奴才,若皇后娘娘來此,必要奴才將此交付娘娘。聖上還有口喻:楊妃一事交由皇后處理,但凡一切殺罰決斷,皇后自可全權作主,不必來回。”
我接過白紙,又細細打量了面前從未見過面的巴林,他的話我可以相信麼?
“巴林如今出息了,好好幹,聖上與娘娘定不會虧待你的。”許是知道我有疑慮,或許是解我猜忌,順子笑著打趣巴林。
我留神巴林,他神情嚴肅,恭敬的對我道,“奴才為聖上娘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於是微笑道,“無需拘謹,且去取椅凳來,本宮要細瞧瞧這罪狀。”
厚厚一沓白紙,斑斑罪惡,實在有些罄竹難書。從初入宮的於采女事件,到最近冷宮中我險些被害,一樁樁,一件件,她倒是交待的清楚。
‘一世姐妹情,此生不相棄’。就是這樣不相棄的情誼連我也在她層層算計之中?多麼可笑。
合上手中白紙,我隨手塞給身後順子。深吸一口氣,起身,面無表情的對巴林道,“開殿門,本宮要看看楊妃。”
巴林應聲去推開殿門,我推掉順子的跟隨,獨自一人踏入榮祥殿。殿門在身後關閉,突如其來的光亮又是暗淡了下來。傍晚時分,也沒有掌燈,我藉著夕陽餘光一眼便瞧見了貴妃榻上側身向裡歪著的姐姐。
“皇后娘娘來了。”在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時,倒是她,搶先開了口。
我看她並沒有轉身的意思,便在身後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