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言重了,坐會吧。”沂徵點頭,忽然,狀似萬般為難的說道,“昨夜,蘭曄夫人於蕖芙殿夜‘審’良嬪,因先前疑馮太醫為良嬪所收買,是而隱瞞貴嬪有孕一事。朕請二老前來,雖也不願令二老憂心,卻也無奈至極。”
姐姐?收買馮慶?
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嘴中的“皇……”還沒有說完,便是被打斷了。
“情妹妹,本宮愧為六宮掌事,險些誤了妹妹。”蘭曄夫人面帶愧疚地說著,手裡的絲帕也是拿來擦拭眼角,似乎她心中有無盡的悲傷一般。
“皇上,是否即刻傳良嬪?”宮娥女子多心思,轉瞬,蘭曄夫人已然收起了悲傷,彷彿適才那萬般難過之人不是她。
爹孃都低著頭,我瞧過去,娘低垂的眼裡,與我一樣的不解與擔憂。
沂徵輕微的點頭,再輕微,那也是代表了帝王意。
被帶上殿的楊姐姐,依然昨晚的一身嬪位宮裝,只有兩鬢略顯蓬鬆散亂的髮絲襯出她應是一宿未眠。心頭有幾多心疼,姐姐命途與我一樣,多舛多曲折,今日,不知,又是怎麼回事。
再是落寞,好歹有良嬪的身份壓著,那些帶姐姐進來的人也不敢過於放肆。鬆開姐姐的雙臂,老實的行了一禮便識趣的退了下去。
姐姐隨後跪地,不發一言,和當日,佟婕妤翠園堂小產後一樣的狀態。
“來人,帶馮慶。”此刻的蘭曄夫人,胸有成竹的姿態,無疑像是位清正廉潔的父母官,懲治邪惡,滿臉堅定。
馮太醫很快被帶來了,我冷眼看著他,心頭火氣甚為嚴重。這樣一位長者,兩朝元老,太醫院股肱之臣,竟行隱晦之事。姑且我不信是姐姐所為,只恨他為老不尊,他至其良心何在?
“馮慶,本宮要你將昨晚所陳之事,原原本本的說與皇上聽,耐煩你再有所隱瞞,本宮定會直言不諱,報與天聽。”蘭曄夫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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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千里情親長晤對(6)
蘭曄夫人鎮定帷幄,凜然大氣。掌六宮事久了,自然歷練的她如斯心智手段,也算是勞有所得。
沂徵,自打馮慶進殿就陰沉著一張臉,反觀爹孃,看向馮慶的目光裡亦是夾雜了許多怨恨。
我緊抿嘴唇,手還不習慣,卻也刻意的輕放到了腹上。世間母親,愛子女如生命,無一例外。
冷漠期待馮慶受到應有的懲罰。
“馮慶,你可知罪?”在馮慶許久都不開口說話的情況下,沂徵問了一句,語氣平淡,似羽翼入水,濺不起絲毫漣漪。
“老臣無罪。”終於開口,衷於推脫。
‘啪——’沂徵將手畔冰碗狠狠摔下。
王唇輕啟,緩緩吐出四個字,清晰憤恨,“蘭曄夫人!”
身側,女子孑然而起。
“馮慶,陽城靈郡人,衍慶十年,授太醫院院首職,享五品俸祿,衍慶十一年,至宅定居京城。其幼子馮文廣,因於嫡母不睦,徵和元年七月回鄉另立門戶,而身為一家之長的馮慶馮大人,偏疼幼子,七夕節前,良嬪暗覺情貴嬪有孕,便私下予馮慶文銀八千兩,讓其在斷診時瞞天過海。不料,但凡牆壁,總會露風,本宮線人已回報,馮文廣私宅近日守備森嚴,房屋都在秘密重修。”
安靜的大殿,蘭曄夫人沒有絲毫忌憚。
轉頭,她bi問馮慶,“試問,馮大人,你一年俸祿有多少?!良嬪,她又為何送你如此‘厚禮’?因是同鄉?”
她接著又問楊姐姐,“良嬪!本宮傷心透頂,你與情貴嬪同日入侍,彼此更是姐妹情深,不想,血淋淋的現實…”搖著頭,皺緊眉,言語間充滿了惋惜意味。
“夫人——”我插嘴道。
大家隨之就都看向了我。
我從椅上站起,想要跪下,卻被蘭曄夫人扶住,“有什麼話站著說,身子要緊。”看看帝王,她又補充,“放心,皇上與本宮定會為你做主的。”
高臺主座上的沂徵點頭認可。
我輕輕推開蘭曄夫人的攙扶,立於椅旁,我腳下,跪著楊姐姐。
“皇上,此事是馮大人誤診,自與良嬪娘娘無關。”姐姐待我一直寬厚,如此罪名實屬莫須有,“蘭曄夫人所言,馮大人與良嬪娘娘均無承認。”
“夫人,臣妾得您關懷,備感榮幸。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