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主座上,我與沂徵並排而坐,這是不合規矩的,可,沂徵,他,硬是不肯放我下去,我也只有頂著頭皮不再抗旨了。
“圖海,去叫御膳房把朕的晚膳送來,另外也給娘娘備一份來,記得,要做些壓驚的食物。”
我聽著沂徵的吩咐,晚膳送來是要與我一起用,怎麼還壓驚,難道,那會子聽到的叱責聲是他在責怪襄王麼?
“皇上,臣妾的小廚房已經在準備了,皇上還是隻要御膳房送來您那份就好了。”我思慮歸思慮,面上也不能顯露自己的心思。
“也好,要是朕執意,你估計又得說朕不知勤儉了。”沂徵右臂擁住我的肩頭,對著尚還待命未離開的圖公公說道,“就只送朕那份來吧。”
“是,奴才遵旨。”圖公公躬身便是辦差去了。
問竹、望梅此刻也端來了茶盞予我和沂徵。
“不吃了,天太熱,你這宮裡沒有備冰碗麼?”沂徵一看兩位丫頭手中的物什,立刻是愁眉苦臉的開來,疑慮的問我。
“有,有,奴婢馬上去取。”倒是問竹機靈,趕緊的就轉身去了。
我略動動身 子,被沂徵這樣又是抱,又是牽,現在,又是摟的,真是不習慣。
“皇上,天悶暑氣重,也要多加註意的,冰碗雖好,可不能貪多的,保重龍體要緊。”
“朕記得,不礙事的。”
……
問竹將取來的冰碗交給沂徵後,與望梅退到一旁侍立。
我覷眼,沂徵心情還算是不錯,遂悄聲問道,“皇上,關於喜貴人小產一事,不知皇上心中可有定論,亦或者是否可以從輕發落良嬪娘娘,畢竟……”
“你怎麼這麼會壞興致。”話沒有說完,沂徵眉宇間已顯現了些許怒氣,“玉兒已經是婕妤了,別還總是貴人貴人的叫。”
我吃了癟,嘟著嘴,十二分不悅,“皇上,自始至終都那麼關心佟婕妤,臣妾不過腦筋沒有轉過,皇上就為這等小事怪責臣妾,臣妾真是委屈。”
“你委屈,滿宮裡,就你,敢如此和朕說話。”沂徵眼色一橫,輕刮我的鼻尖,似怒非怒,“別太恃寵而驕,朕可不喜。”
“皇上,臣妾侍哪裡的寵,又去驕哪裡,要是真是皇上說的這樣,臣妾早就大鬧乾居宮,讓皇上赦免良嬪娘娘了。”
第八章 嘈嘈切切錯雜談(3)
“你是在責怪朕不曾予你恃寵而驕的機會,還是你生性如此,喜歡大鬧乾居宮?”腰間隨之一緊,我頓覺不妙。
拂開沂徵的右臂,掙脫環抱,提裙碎步走下高臺,我直直跪到了殿內的地板上;“不是,臣妾不是這意思。”
再次抬頭對看沂徵的眼眸時,我稍稍按奈自己的些許恐慌,“皇上,臣妾玩笑話,皇上莫動氣。”
“朕知道你的意思,你無非是要講話題轉移到良嬪的事情上。”沂徵話裡猶是帶著些許怒意,我不敢抬頭,只忐忑的垂首聽著。
“此事,朕交給了蘭妃去詳查,玉兒那裡,朕無論如何也會給她一個交待。你不必為良嬪周旋,是她的旁人也佔不去,這個道理你會明白的。而查出真相,是朕作為一個帝王的責任,更是身為那不幸早夭龍兒的父皇應盡的義務。”
話已至此,沒有再遮掩下去的必要了。
與蘭妃,藜嬪說好的,試探,到我這裡,又變成了躍然紙上。
“皇上,您知道的,臣妾與良嬪姐姐自幼相識,又一併進宮,有幸同侍皇上,姐姐心地正直,做事也一向很多分寸,入宮三月,姐姐的為人想必皇上與眾位嬪妃都是有目共睹的,臣妾不是想為姐姐開脫什麼,只是…只是擔憂皇上,您沉浸失子的巨大悲痛下,極有可能錯失理智而枉下定論,那樣,豈不是無端又害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嗎?”
我極力為姐姐辯解,“姐姐剛剛失去知晨,心中已有萬分的悲痛,今日姐姐與其說是不為自己解釋,不如說是在一心求死的,皇上,您難道看不出來麼?這一連串事情發生的情況下,姐姐怎麼會有心思想著去害佟婕妤,又怎麼還想著為自己解釋?”
“沒有心思麼?”
沂徵聽完我的話,猛的拍了椅背,力道想必是不小,連著我腳 下的地板彷彿都跟著震了一震。
“沒心思?”
“哼哼……”沂徵一聲輕笑,滿含輕蔑。
“沒心思就該在自己個宮裡好好待著,送什麼安神湯。宮女暴斃,楊氏已有不察之罪在身,只是朕念她一向謹慎無差錯,才沒有追究,甚至許她小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