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忙賠笑道:“二姑娘說笑了,做奴婢的怎敢隨意揣測主子心思呢……不過的話,既然二姑娘與靜香姨娘有所接觸,芙丫頭的事兒奴婢也就不再參合了,素來這種事情都是主子們說了算數”
姚菁瑩輕哼了哼,看來這童姑姑著實是個不好相處的主兒,剛剛那番話乍聽是給足了她面子,實則避重就輕,並未明確答應她帶走雅芙。看來童姑姑雖有所顧忌,卻仍對她有所不屑,這才一推三六五,乾脆直接跟靜香姨娘對接去吧,話外之意是靜香姨娘答不答應還不是個定數呢。
想想,不願與她多說,便朝雅芙看了一眼,“還不快謝謝童姑姑開恩?”
雅芙一見有門離開這鬼地方,生怕多說什麼會讓童姑姑改了主意,忙誠惶誠恐地點頭,欠身朝她福了一禮,顫聲道:“多謝童姑姑”
童姑姑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心說不通事理的小蹄子,走不走得了還得看你造化,這麼著急麻慌的,不是擺明在說我平日對你們不好麼?看向姚菁瑩的時候卻又換做另一幅笑臉。
姚菁瑩卻不看她,瞥眼掃過屋內的其他女工,將她們臉上的豔羨,不甘和嫉妒統統收入視線,不由心生感慨:自己的能力終究有限,能救雅芙於水深火熱,對姚家繡房的其他女工,暫時卻只能表示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思及此,不願在此地就留,便朝童姑姑頷首道:“今日多有打擾,告辭了”
童姑姑笑臉相送,剛一下了臺階,姚菁瑩便聽見那個尖酸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個伸長了脖子看什麼?人都走了,怨只怨你們命不好,沒像芙丫頭遇見那麼好的主子,這輩子乖乖跟在我手下做事才是正道”
出了巷子,姚菁瑩聽見雅芙在她身後啜泣,轉頭見她正緊捂著嘴巴,顯然在極力壓抑著情緒,梨花帶雨的摸樣叫人看了好不心疼,
“好了。”姚菁瑩頓步長舒了口氣,勸道:“我不是故意叫你先進去受辱,只是不這麼做,便不能知你到底吃了多少苦頭……今後都解脫了,還有什麼好哭。”
雅芙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斂眸,帶著些羞赧解釋,“二姑娘,雅芙這是高興的……二姑娘對我有恩,雅芙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你說的有那種想法……”
“唔。”姚菁瑩望天,剛剛又在以己度人了,這樣怪她把雅芙放在了跟自己平等的位子來思考問題,知雅芙沒沒有怨她,才稍稍放了心,“有恩是談不上了,當初若直接把你帶走,也不會有這麼一檔子事兒了,今兒不過做了早就該做的。”
說起來,雅芙能吃這麼多苦頭,還真和本尊當初的決定脫不了關係,九泉之下的本尊若能知曉雅芙這大半年的遭遇,想來也會心懷不安吧?定說什麼也要把她要回來。姚菁瑩覺得自己接了她身體,替她圓了未圓的心願。
“可別這麼說……”雅芙慌忙搖頭,她怎不知二姑娘當初有自己的苦衷,到繡房做苦工是她自己命不好,今兒得了恩典,是真心感激姚菁瑩。
“好了,不說這個。”姚菁瑩拍拍她的胳膊,又抬臉看了看天邊的日頭,“這時往回走,到姚府太陽也快下山了吧?不知茜雪回去了沒有。”
雅芙這才想起什麼似的,慌道:“快回去吧”
姚菁瑩看出她面上其實還有些不捨,這也難怪,在繡房憋了大半年,重回清楣苑後又一直隨她悶在府裡,乍一出來自如脫籠的鳥兒,想在這花花世界盡情玩耍吧。於是到了中心大街後故意放慢步子,好讓她多在外面逛一會兒。
回到姚府,夕陽已在天邊染出了一抹溫柔的橘色,姚菁瑩連日來的壓抑心情也變的十分舒暢,只因為今天做了件大好事兒。
進了大門,卻沒直接回清楣苑,而是繞到茜雪院裡看她回來沒有,一來通個平安,也想把繡房的情形跟她仔細說說,只要一想起童姑姑變幻無窮的表情她就覺得好笑。
入院便有婆子迎了上來,一路隨至屋門口,給她們開啟簾子。茜雪正斜靠在榻上假寐,許是逛街累了,一時倒未察覺有人進來,還是姚菁瑩輕喚了一聲才睜開眼睛。
“回來了。”茜雪坐直身子,迷迷糊糊地道:“東西已經送到你院裡了,等敬旻兩口子走的時候直接撂他們車上。”
待姚菁瑩走到榻前坐下,又無意瞥見一旁的雅芙,見她雙頰雖有未去的淚痕,神色卻十分放鬆的,再看姚菁瑩也是一臉的得意之色,心下便有了數,輕挑著雙眉明知故問,“可有好訊息帶給我?”
這可迎了姚菁瑩的心思,當下眉飛色舞噼裡啪啦講了一堆,先說童姑姑未見她時一副頤指氣使的女王樣,見了她卻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