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例銀子才十五兩,只是辦一件事便有五十兩,奴才就答應了。聽了貴妃的吩咐,奴才慶幸不是什麼觸犯宮規的事,奴才便做了。”
“貴妃吩咐你做什麼?”
“貴妃交給奴才一隻木盒,木盒中有一隻小老鼠,奴才按照貴妃的吩咐,在早間前往牢房,在牢房外放了小老鼠。小老鼠鑽入牆角的小洞,就進了牢房。”
“本宮根本不認識你!也沒見過你!更沒吩咐你辦任何事!”文曉露切齒道,“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本宮沒有做過!”
“若你沒做過,為什麼人人都說是你吩咐的?”楚明鋒怒斥,瞪向靈兒,“你說!”
“奴婢是貴妃的近身侍婢,貴妃的確吩咐奴婢去打掃處找一個面生的公公,奴婢就找了他,貴妃便吩咐他辦事,把一隻染病的老鼠放入牢房。沈二夫人染了鼠疫,便是如此。”靈兒回道,“貴妃對沈二夫人恨之入骨,決定趁她在牢房,狠下毒手,讓她染上鼠疫,從此再也不會和貴妃爭寵。”
“臣妾沒有做過這樣的事,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明察。”文曉露滿腔怒火,卻無處發洩,爭辯已經有氣無力了。
楚明鋒厭惡道:“你有沒有做過,不是你說的算。靈兒,你服侍貴妃多年,一直忠心耿耿,為何到現在才挺身而出說出實情?”
靈兒誠懇道:“奴婢全心全意服侍貴妃,貴妃也待奴婢很好,讓奴婢掌管鳳棲殿上下,奴婢心甘情願侍奉貴妃,一生一世,從無異心。可是,為了爭寵,為了拔除眼中釘、肉中刺,貴妃做了不少折損祖上陰德、觸犯宮規的事,手沾鮮血。奴婢不想貴妃越陷越深、萬劫不復,多次規勸,但是貴妃根本不聽奴婢的勸,非但不收手,而且越來越心狠手辣,非要置人於死地。”
文曉露厲聲喝道:“住口!賤婢!枉本宮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顛倒是非黑白……”
靈兒不理會她的怒罵,繼續道:“陛下,奴婢服侍貴妃這幾年,做了不少壞事,奴婢深知這是為虎作倀,深知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奴婢不怕死,但奴婢不想到了陰間看見那些曾經被貴妃和奴婢害過的人……因此,奴婢決定揭發貴妃,讓陛下明斷。”
文曉露幾乎咬斷自己的舌頭,“賤婢……”宋雲道:“那次在慈寧殿,太后、貴妃和沈二夫人吃西域紅棗,只有沈二夫人中了劇毒千葉幽蘭,又是怎麼回事?”
葉嫵聽得膽戰心驚,文貴妃心如蛇蠍,這幾年不知害過多少妃嬪、宮人。而且,她手段狠毒、不留痕跡,楚明鋒查到這些,應該費了不少時日、心力。更沒想到的是,靈兒倒戈,揭發主子的惡行,宋雲應該在靈兒身上下了不少功夫,才能讓靈兒成為力證貴妃的利器。
“貴妃的父親文大人認識一個西域商人,貴妃便託文大人向西域商人買來千葉幽蘭和玫瑰醉兩種劇毒。”靈兒越說越穩,不再害怕,“貴妃說,在慈寧殿下手,不會懷疑到貴妃。慈寧殿膳房的宮人花蕊的哥哥在蘇州府放火殺人,害死五條人命,文大人判了斬立決。花蕊求見貴妃,哀求貴妃通融通融,延後五日再處決,好讓家人與哥哥見最後一面。貴妃答應花蕊給文大人寫信,不過要花蕊辦一件事。”
“辦什麼事?”楚明鋒問道。
“太后的膳食、果品是花蕊奉上的,貴妃要花蕊在奉上西域紅棗之前下毒。”靈兒字字清晰地說道,“貴妃想了一個法子,以銀針浸染劇毒千葉幽蘭,然後刺入西域紅棗,因為細小的針眼不易發現。貴妃還對花蕊說,在有梗的紅棗上有毒,一兩顆便可。如此,貴妃將有梗的紅棗遞給沈二夫人,沈二夫人吃了紅棗便會中毒。”
“那花蕊為何食紅棗自盡?”他不解地問。
“花蕊知道下毒害人是死罪,陛下很快就會查到她。反正早晚都是死,她不想受刑,便服毒自盡,一了百了。”
文曉露怒視靈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由此可見,靈兒所說的是真的。
楚明鋒冷冽如冰的目光掃向文曉露,“你有何話說?”
文曉露揚起那張美豔的臉,下巴微抬,眉心點染著了傲氣,“敢問陛下,陛下對臣妾可曾有過半分真心?”
他的眼梢充滿了厭惡,“朕有必要回答嗎?”
她神色倔犟,“陛下的確無此必要,但臣妾懇請陛下告知。”
他漠然道:“朕寵過你,給你‘貴妃’的位分,你該知足了。”
葉嫵不禁感嘆,帝王的寵愛,當真涼薄。
可以說,帝王的寵愛,大多時候並不是愛。
聞言,文曉露頹然坐著,熱淚轟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