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偽裝得太好,還是她沒有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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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鞭造成的傷痕還沒消退,葉嫵正煩惱,所幸沈昭送來了明肌雪。
他的目光從鐵欄上的桃紅綢緞、案几上的物件緩緩滑過,“昨晚陛下在此陪你一夜?”
她頷首,窘迫地垂眸,好像辜負了他似的。
“牢房變洞房,陛下待你的心,不同於一般的妃嬪。”他如此說著,好像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也許是吧。”她記得他說過類似的話,當時她還嗤之以鼻、不相信,但是,現在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了,查得怎樣?有新線索嗎?”
“未免打草驚蛇,夜裡我再入宮審問宮人。”他含笑寬慰,“放心吧,已有線索。”
她笑了笑,知道他安慰自己罷了。
這夜,楚明鋒如期而至,帶來了可口的膳食。
葉嫵愁苦地問:“陛下,明晚我還要待在牢房嗎?”
兩日沒沐浴了,牢房又有那麼多老鼠、蟑螂,她身上很癢,很難受,最渴望的就是沐浴了。
他摩挲她的肩頭,憐惜道:“朕保證,明晚朕不會來,你也不會在牢房過夜。”
她提起案情,沉吟道:“今日我一直在想,如果貴妃精心佈局誣陷我,如果貴妃真的有孕,必定不會利用腹中子害我。那麼,只有兩個可能,一種可能是:貴妃有孕,但已滑胎,就利用已經失去的孩子佈一個局,陷害我;另一種可能是:貴妃假裝懷孕,和溫太醫、靈兒串通陷害我。”
“你的推斷不無道理,朕和沈昭已經推測過數種可能的情況,苦於找不到人證、物證。”
“貴妃就這麼恨我嗎?恨不得我死在她面前?”
“因為,你奪了她的恩寵。”楚明鋒一笑。
“如果擁有陛下的寵愛,就要三天兩頭地中毒、被害、吃苦,那我寧願選擇平安、平淡地活著,無災無難。”葉嫵輕嘆。
他默然看她,面沉如石,目寒如冰。
的確,他給予她的寵愛,帶給她無窮無盡的災難。她不在後宮,就已數次被害成這樣,若她身在後宮,豈不是更加驚心動魄?
想到此,他不寒而慄。
腦中浮現那張美豔的臉龐、那抹溫柔的倩影,此時此刻,在他心中,昔日的恩情,早已變成了厭惡、憎恨。
寂靜的牢房突然響起嘈雜聲,外頭有人堅持進來,怒罵獄卒和宋雲等人。
他們凝神細聽,聲音響亮的那人應該是安樂公主。
不知怎麼回事,宋雲沒攔住安樂公主,讓她硬闖進來。
葉嫵連忙推開他,要他退出牢房,他不肯,站在一側。
“誰敢攔本公主,本公主砍了他的手足!”
楚明亮厲聲威脅,奔到牢房前,看見這間獨樹一幟、前所未有的牢房,驚歎連連,詫異地觀望,“這是牢房,還是洞房?”
葉嫵喚道:“公主。”
見牢房的鐵門開著,楚明亮走進去,猶如走入一個五光十色、繽紛多彩的未來世界,不可思議地看著,嘖嘖稱奇,“這是牢房嗎?二夫人,沈大人當真憐香惜玉。”
“牢房不是公主該來的地方,公主還是回去吧。”葉嫵勸道,擔心她發現牢房還有第三個人。
“這間牢房當真有趣,太有趣了!”楚明亮轉頭四望,笑呵呵道,“沒想到沈大人把牢房佈置得喜氣洋洋,咦,他是誰?”
“公主找我有什麼事?”葉嫵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卻失敗了。
楚明鋒低著頭,由於穿著公公的衣袍,楚明亮一時沒認出來,喝問:“你是哪殿的公公?在這裡做什麼?”
他不語,仍然低垂著頭。
葉嫵拉住她,解釋道:“公主,他是御前伺候的,宋公公讓他來問我一些事。”
楚明亮越發奇怪,這公公見了自己竟然不行禮。不對,為什麼他這麼眼熟?她伸出手,抬起他的臉,正要開口,卻聽他低聲喝道:“大膽!”
甫一看見他的臉,她驚得瞠目結舌,“皇兄……”
葉嫵暗道糟糕,這下可怎麼圓謊?她瞪他,怪他暴露了身份。
“這毛躁的脾性還是沒改。”他扣住她的手腕,往下一丟。
“皇兄,你為何在牢房?”楚明亮從上到下打量他,越發狐疑,“皇兄為何穿成這樣?”
“朕的事,你不必費心。”楚明鋒不悅地拂袖。
“臣妹知道了,皇兄是來查案的。”她笑嘻嘻道,“未免打草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