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眉宇間的寒意絲毫不減。
澄心殿,偏殿。
葉嫵正要去春華殿,卻見楚明鋒大步進來,面冷如冰,似有不悅。
“退下。”他的聲音寒如冷鐵,掀袍坐下。
金釵和玉鐲躬身退出大殿,她有些忐忑,想著他生氣是為了什麼事,是不是因為自己?他凍人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好似要凍僵她的臉,“昨晚,那賤人被人救走了。”
她驚震地呆住,盼盼被人救走了?是晉王做的?
短短兩日,晉王竟然說做就做,輕而易舉地救出盼盼。
那麼,楚明鋒知道是晉王所為嗎?
“你滿意了?”楚明鋒眸光森寒。
“別館不是守衛森嚴嗎?盼盼怎麼被人救走的?”葉嫵只能佯裝不知。
“原來你不知。”他乖戾道,語帶諷刺,“據侍衛回報,昨晚倒夜香的兩個老傢伙很可疑,應該是那兩個老傢伙把那賤人藏在夜香的大桶中,帶出別館。”
“可是,不是有人看守她嗎?她怎麼離開*房間的?”
“看來你當真不知。”楚明鋒走過來,雙掌握著她的雙腮,“那兩個老傢伙,是皇弟的人。”
“是嗎?”她心中雪亮,他斷定晉王救了盼盼是為了自己,與自己合謀。
他用力地擠壓,使得她的嘴嘟起來,眼中盛滿了戾氣,“你在聽雨臺那夜,皇弟混進聽雨臺,待了很久才出宮。就是那一次,你央求他救那賤人,是不是?”
葉嫵幽幽地問:“陛下非要弄死盼盼不可嗎?”
即使她沒有求晉王救人,即使是晉王自告奮勇,也說不清了。晉王救盼盼,她知道,而且同意了,她無法撇清。
楚明鋒切齒道:“朕已警告過你。”
她軟聲求道:“就當是為了我,陛下放盼盼一馬,好不好?陛下,我不會再逃走。”她環上他的腰身,放低了身段,拋棄了自尊,放棄了原則,“我留在你身邊,當你的妃嬪,一心一意地侍奉你,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黑若曜石的瞳孔輕微轉動,看著這張真摯的玉臉,看著這張清媚的容顏,有一瞬間,他心軟了。只要她願意留下來、陪著他,他高興還來不及,其他的都可以不介意。
可是,有一道聲音警告他:不能心軟!千萬不能心軟!
她為了那賤人才這麼說的,她並非心甘情願當他的妃嬪,並非因為愛他才心甘情願地留下來。
如此緣由,他怎能接受?
或許,他可以接受,但是,他還不能原諒她!
“朕說過,要麼她變成廢人,要麼你變成廢人。既然你如此選擇,休怪朕狠心無情!”楚明鋒狠戾道。
“那陛下何時將我弄成廢人 ?'…99down'”葉嫵不信他真的會這樣做,“陛下還想打我一巴掌嗎?還是打斷我的腿,讓我變成不良於行的廢人 ?'…99down'”
“朕會好好想想,如何折磨你!”他拍她的臉頰,好像她是此生最大的仇人一般。
她看著他離去,那軒昂的背影瀰漫著雲朵般的怒氣,令她無可奈何。
————
接下來三日,一入夜,金釵就會說,陛下今晚歇在哪個妃嬪的寢殿。
第一次,葉嫵淒冷地笑;
第二次,她木然頷首;
第三次,她徑直上榻睡覺。
楚明鋒,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折磨,那麼,你成功了。
欣柔公主芳誕這日,金釵說,陛下吩咐了,她必須去賀壽。
此次欣柔公主七歲壽宴,由孫太后做主,請了內外命婦、宗室子弟。酉時未至,清寧殿便人來人往,前庭站滿了人,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閒聊,等候開席。
葉嫵來時,已是酉時。但見前庭張燈結綵,桃粉薄紗漫天張掛,奇花異卉吐豔爭奇,花香襲人,那一張張宴案整齊地排在前庭正中央,宮人正端上各色珍饈海錯。
西天的落日紅彤彤的,隨手一抹,抹出一泓晴豔的雲霞;又隨手一抹,在人世間灑下一道道燦爛的紅光,為今日的壽宴增添幾許喜色。
她不想聽內外命婦對自己的議論,便來到東側一角。
牆角有一叢快凋謝的鮮紅月季,月季與玫瑰類似,她摘了一支月季,不禁想起幾個月前提出的那三個要求。
那時,她死也不願留在金陵,死也要逃走;如今,她的想法變了,嘗試著留在他身邊,當他的妃嬪。那時,他寵她、愛她,傷害過她,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