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搖輕晃杯中玉液,恰好一枚粉瓣翩翩落入杯中,遮去了少女清澈幽幽的血眸,以及乾淨出塵的容顏,“都說,酒性酒性,乃是酒師之心。大抵,除了惜朝,是沒有人能將溫柔的桃花釀出野心勃勃來的。”
舉杯再飲,連同那一瓣桃花也隨著美酒落入了喉間,輕叩桌案,少女讚歎一聲:“好酒!”
平地起輕風,吹拂著桃林雲霞影動,吹落花枝上片片桃花,紛紛揚起粉色的雲霧,隨著風勢翩然而舞,漫卷天際。一緋一粉相對而坐,靜靜地品酒賞景,任漫天花雨落入二人的髮間、衣衫,仿若未覺。
“咳咳……咳咳……”壓抑胸間的輕咳不是傳來,蕭暮晚紅袖掩唇,難遮辛苦。衣袖上的銀色優曇輕輕顫動,鮮紅的血在木榻上綻開妖嬈的花來,比桃花豔,比桃花醉。
“你的病,更加重了。”空氣中隱約著一股血腥,少女放下手中的杯盞,血眸清明,無波無瀾。
“你早就知道的。”蕭暮晚從容地拭去嘴角的血跡,看到曇花染血,不覺輕皺眉頭。
“嗯。”如玉的臉上笑容純澈,聲音一如的清甜綿軟,“你把他們送來,便是猜到一些了。只是沒想到會這般沉重了。”語調微微輕快,透著幾分幸災樂禍的俏皮,“你不好好休養著,便是締造了自己的帝國,你也享不了尊崇和主宰。”
紅唇微勾,“帝國?”蕭暮晚露出傾城傾國的笑容來,“若是小鳳兒不曾出現,我倒可以想象。只不過,你來了。”語氣中去看不出半分挫敗和落寞,好似聊得不過是無關要緊的事情。
“這關我什麼事?”鳳尋申辯,撅起水粉色的小嘴,“你攻打挽鳳的事情,我都沒叫屈呢,怎麼就是我阻礙了你的道路呢。”
“因為小鳳兒,有人便不讓我這麼做了。”低沉微嘆,“可惜了,不曾和他正面交手,還不夠盡興呢。”妖媚如絲,“那個男人,早已有顛覆天下的手段和能力,卻無心逐鹿天下,真真是命運呢。”
“若是滄瀾的話,的確可與暮晚一會。”鳳尋若有所思地說著,露出委屈的神情來,“可惜他才不會幫我,所以暮晚也不要說我的不對了。雖然望輝沒有守諾,但是當初立約之時,我是受到了脅迫,不作數的。”
她像小孩子一樣,絮絮地為自己正清白,兩手一攤,“況且你不是快打到我家門口來了,我都沒有什麼怨言。”
“哼。”蕭暮晚涼涼一哼,“你倒以為他真的溫潤如玉,清雅淡薄。能夠在皇權之中建立起東影之上的商業帝國,他就不是心慈手軟的主兒。小鳳兒,莫要被他給騙了呢。”
“挑撥離間,不信你。”鳳尋晃著手指嬉笑著,醉眼懵懂,嘟著嘴控訴,“他本就是一大奸商。”
聞言,桃花目幽深邃然,意味深長地輕笑,“便是如他這般的‘奸商’,遇見了乾淨如你,不也是晃了神、落了心。”
“你說什麼?”鳳尋心中一緊,面上的笑容乾淨微凝,指尖輕輕蜷曲。
蕭暮晚見此,笑得妖嬈,隱約落著幾分寂寥,來自亙古的孤單和落寞,“看來他這一筆買賣,又成了。”見到鳳尋迷茫微醉,憨然可愛,便笑道,“若是小鳳兒主宰了東影,你會讓歷史如何評價我?”
“曇華。”不假思索,“曇華帝。”
“曇……華……帝”緋紅的身形一怔,即便妖嬈迷醉如蕭暮晚,也醉了。
曇華,佛前之花,一千年出芽,一千年生苞,一千年開花,彈指即謝,剎那芳華。
“為、何?”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壓抑。
“因為永恆啊。如果我主宰了東影,希望東影上的百姓,能夠永遠知道暮晚的帝王存在,大陸上永遠流傳鬼神的傳說。”曇華,曇華,便是一瞬的永恆。
不是一瞬,不是轉眼即謝,而是永恆。
“想不到我能在你心中得到這樣高的評價,似乎,很不錯。咳咳……咳咳咳……”蕭暮晚妖嬈的笑容透著愉悅的氣息,桃花眼上挑,因為咳嗽的緣故,傾城的容顏染上了異樣的妖紅。
鳳尋認真地搖了搖頭,定定地望著他,然後吐出冰冷的話:“你我的交情,當然值得。何況,我不得不這麼做,不是嗎?”
“哈哈,哈哈哈……”蕭暮晚笑了,極盡妖嬈,“你既然知道我的想法,緣何要來?”
“原先是不肯定的,看到你後才篤定。”清甜的聲音綿軟繞人,“暮晚要我來,我便來。這樣,我便不再欠暮晚什麼了,救命之恩,成盟之義,還有拱手天下之仁,都不欠著暮晚了。”
蕭暮晚飲盡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