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麼名字我是無所謂,當下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一事,又提筆寫道:“我想再去看看正廳。”
“可是為了登臺的事?”嬌娘問道。
我點點頭。
嬌娘笑道:“這個好辦,等明兒散了場子,我領姑娘去看就是。”
門外穿來一個有點低沉的女聲:“媽媽,你快去前廳看看,宛兒姑娘又鬧性子了。”
“好,就來。”嬌娘應了一聲,回過來對我說:“姑娘早點歇著,我叫人來伺候姑娘更衣。”
嬌娘說著離開了,須臾片刻,丫頭小小又進了房間來,把我弄上床去,又自行退了出去。
次日,嬌娘果然帶我又去看了正廳,我細細看了正廳的佈局,心裡覺得計劃可行,也沒再多做逗留又回了小閣,虧得嬌娘昨晚一夜忙碌,今早還陪我逛了半晌。她把我送回小閣,丟下一句“晚來再來看看姑娘”,吩咐了看守小心看著,就自行回去補睡眠去了。
我踱到書桌前,把適才看到的佈局畫了個大體,仔細琢磨了半天,又把草圖揉了仍掉,另行畫了張示意圖。
用過午膳,小憩了片刻,就聽得門鎖開啟的聲音,嬌娘言笑淺淺地走進來,說:“姑娘今早看過正廳,現在可是有什麼吩咐?是想要樂師伴舞,還是裁衣什物?”
我拉著嬌娘走到書桌前,提筆寫下:“想改動一下正廳。”
嬌娘吃了一小驚:“這是為何?”
我提筆寫下:“尋常出場難奪人心,但求出奇制勝。”
嬌娘微一沉吟:“可否問下姑娘到底是何打算?”
我心知她有此問,就把上午畫好的草圖拿出來,就著圖寫字解說。
看我寫完,嬌娘扶掌,嘆道:“膽大妄為,卻也只有姑娘有這般八寶心思。”停了停又說:“如此,請工匠來稍加變動就是,倒也沒什麼麻煩,今日的堂子快開了,明日我就給姑娘請去。”
我點點頭,又寫下:“我想在一旁打點著。”
嬌娘笑道:“那是自然,不然如何能合姑娘的心意。”
我一笑,心裡安心了五分。
隔日上午,工匠真的來了。嬌娘把正廳的小廝丫頭老媽子都清了出去,我指點著工匠做了幾處小改動,嬌娘抱著手在一旁看著。
乒乒砰砰好一陣。
側門內突然冒出個人來,半散著頭髮,睡眼惺忪,一進來就嚷著:“一大早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合著覺得本姑奶奶好欺負不是!”
後面緊跟著進來了個楞生生的黃毛丫頭,急急跟著:“宛兒姑娘,這是媽媽吩咐的,您就別計較了,忍一忍吧……”的
先前進來的姑娘怒衝衝地走進來,待看清人,不由地心神一蕩:遊絲牽惹桃花片,珠簾掩映芙蓉面。好一枝繁花落風塵啊!該是那個當紅的花魁杜宛兒吧。的
杜宛兒一路衝撞過來,一雙美目四周環視,最後落在我身上,鼻子裡哼了一聲:“這就是被安在小簇閣的新來倌人?還沒見光,場面都是挺大啊!”
嬌娘斥道:“宛兒,怎麼還這麼沒規沒矩的。”
那個杜宛兒到是要給嬌娘幾分薄面,道:“不是我沒規矩,是媽媽你忒是偏心,一個無名貨色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嗎!”說著,挑釁地看著我。
我暗歎息一聲,原來是個怕被奪了風頭的粉頭,空長了副好皮囊,腦子似乎不太靈光,太過招搖,惹是生非。
嬌娘臉色一沉,冷冷地說道:“這裡哪有你撒潑的地兒!快回房去!”
那個杜宛兒冷不丁碰了一鼻子灰,訕訕不是滋味,怨毒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回了後院。
然後一直無話,無非是些選曲挑衣的瑣事。
這日傍晚,嬌娘推門而入,看到我的裝扮嘖嘖稱讚:“只有姑娘能穿出這幾分仙氣來。”
停了停又笑道:“姑娘可也算費盡了心思,今晚嬌娘就一觀姑娘如何震驚四座。”
我冷著臉,微微點了點頭。嬌娘甚喜,喚來小小杉彤,領了我去了前廳後堂。
後堂裡除了我之外還有四五個姑娘,有的緊張,有的黯然。我隨意挑了個邊角的位置坐下,旁邊一個黃羅紗落蝶髻的姑娘有些猶豫,有點侷促地主動向我說話:“我叫吹合,姑娘如何稱呼?”
我指了指嗓子,又擺了擺手,示意我說不出話來。她看我的眼神頓時有幾分同情,伸手過來想牽我的手,口裡道:“也是個苦命的人。”手還沒伸到,一旁的小小冷著臉一巴掌把她的手格開。我看著她,微微苦笑著搖搖頭。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