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一點驚愕,但還是伸手輕輕環住我。
我只是累了,沒有其他的,只是很累。放下過去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每當我一個人虛弱的時候,我總希望有個溫暖的懷抱讓我忘記孤單,忘記我是被遺棄的,想用這個可笑的事實證明我不是沒人要的。這也是我身邊的人不斷的原因,我只想找個懷抱。在他抱住我的時候,我忽然很貪戀他此時的溫柔。很自然的把頭埋在他的胸前。
讓我放任一次吧,假裝我不知道他的企圖,假裝沒發覺他對我的真真假假,假裝我忘記了木旭,就在這個煙花燦爛的時候,讓我放任一次吧——讓我只在這一刻愛著他,愛著在夕陽中為我遮光的他,那個站在城牆上陪伴我的他,那個在鳴河畔為我撐傘的他,只在這一刻,只在煙花燦爛的時候。
易揚沒說話,靜靜環我在懷裡。
我流連他安穩的懷抱,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他身上涼涼的體溫,讓我很安心,很平靜。
時間流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格外刺耳:“天師果然厲害,從蘇溈的孌童爬到天主教天師,現在又勾引到了聖女,可喜可賀啊!”
水匕銎!
我詫異地從易揚的懷裡抬起頭看著易揚。水匕銎在地上仰著頭看著屋頂的易揚。
易揚臉上已然可以看出些憤怒的神色,雙唇很快變得慘白,從我肩上放下來的手慢慢握成拳,指節白白的。破來向我說這一翻話。
我還在思索該不該出聲,出聲了底下打鬥的二人不知道會不會聽我的,就覺得肩上重重被人一砍,暈過去前,我看到一抹暗紅色的裙角在空中飛揚。
我在一陣顛簸中醒來,右肩上火辣辣的疼,一動,才發現,我手腳都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口被布條封了,眼睛也矇住了,但是可以感覺的出是一個很小的馬車內。
這TNND又是哪一齣啊!?
綁架?我腦中立刻出現一手交人一手交貨的情景,不知道聖女值多少銀子。
這樣估計過了兩三天,反正很久,車一直沒停,似乎走的是山路,我縛著的手腳全麻了,像不是我的,肚子餓的不行,我覺得我都到極限了。現在在發覺在天主教的日子真不是一般化的享受,好吃好喝好伺候,我TNND還不知都享受享受,都傷春去了!
想到天主教,易揚現在肯定在找我,天保佑,他要快點找到我,我現在無比想看見他……不然我肯定在馬車中餓死了。
易揚,想起他不由的心裡一沉。之前在廣臨城的晚上曾偷聽到水匕銎和禮書泉的對話,說易揚是“靠色相爬上的位置”,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了。我不是不知道古時的有權有勢的人喜歡圈養些小官,但是我怎麼也不相信這樣的孌童過往出現在易揚這樣水仙似的人物身上。我知道孌童一般都是走投無路的人選擇的路,身為孌童,不但是肉體上的痛苦,更多是精神上的殘害。
易揚有潔癖,又未娶妻室。想來是覺得這個世上什麼都是髒的吧。那麼愛乾淨的人,自己的身子卻有永遠擦不去的恥辱……我想起那個在晚上坐在屋頂的白色身影,不知道過去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呢?
我餓的暈暈乎乎的,終於,感覺馬車停住了。有個強健的手一把我拉出來,抗在肩上,我餓的都沒掙扎。
走了很長一截,然後我就被那人扔在了一個軟榻上。手腳被鬆開,眼上的布條也被扯下來。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的我睜不開眼。
等我適應了光亮了後,發現我在一個可以說是媚俗的房子裡,旁邊站了兩個小丫鬟,“主子吩咐伺候小姐梳洗。”的7a
“我在哪兒,你們主子是誰!”我的問題被她們兩個直接忽略。
我想了想,覺得在案板上的魚扳的太厲害反而死的更快。
我揉著我麻痺的腿腳,跳進熱水中,這兩個小丫頭可不像汀蘭那樣聽我的話,一直在旁邊伺候我洗澡,洗的我很不自在,連忙擺手說夠了。其中一個捧來一身式樣繁雜的衣服來,另一個把我長長的頭髮綰了個很沉重的花樣。
好一番折騰,原本就飢餓難耐,現在更把我弄的疲憊不堪。
弄好後,我站在落地的大銅鏡前,鏡中的人睜著一雙波光流轉的魚形眼,面色有些不正常的白,線條溫柔的下顎,兩條極細卻似乎有些張揚的眉。說不上為什麼,我覺得,這個聖女似乎……好象……和以前的我長得像了半分。
正在思索間,門開了。又一個丫頭恭敬的說:“主子請小姐去前廳用膳。”
事到如今,也不由得我不去,何況我一聽到用膳立馬兩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