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指頭大小,圓潤瑩澤。楊老夫人便笑道,“你這孩子原是有眼光的,幫我看看,哪套見客比較好些?”
琉璃笑道,“若是初九的宴席,自然是赤金的這套好,明日這套珍珠的只怕更合適些。”
楊老夫人笑著點頭,“我也是這般想的,”又道,“這蘇將軍也就罷了,於氏夫人在長安卻是有些名氣,頭兩年她女婿不成器,竟被她帶著兒子打上了門去,到底給收拾服帖了,可惜聽說她女兒卻是沒福的,年輕輕的就去了。我一直是有些敬佩的,明日倒是能見見。”
琉璃忍不住心裡有些打鼓,看樣子,該師母走的是彪悍路線——她要是看不上自己可如何是好?
楊老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想來她定然是憐惜女兒的人,你怕什麼?”
琉璃乾笑了一聲,點頭不語,忙又把話題扯回到了頭面上,“這頭面甚是精巧,比宮裡的也不差什麼,不知是哪家的?”
楊老夫人笑道,“哪裡能跟宮裡的比……”一語未了,有婢女在門口道,“老夫人,善夫人過來了,說是來送藥酒的。”
正文 第74章 唇槍舌劍 開門見山
把劉海往耳邊抿了兩抿,琉璃跟在臉色微沉的楊老夫人身後走進了正屋。只見一個身形微豐、穿戴華麗的婦人大喇喇的坐在西邊的席褥上,見老夫人進來,身子紋絲不動,眼睛骨碌碌的只往琉璃臉上看,一眼看見她露在外面的額頭上明顯的青腫,那張塗著厚厚的脂粉因而看不大出年紀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楊老夫人默然坐上北席,琉璃便在東席跪坐下來,正對著這位善夫人,一眼看過去,只覺得看她的脖子,只怕將近五十,看她的裙子,倒像三十出頭,又對上她滿是挑剔、上下打量的目光,便靜靜的垂下了眸子。
善夫人冷笑了一聲,“你這胡女果然架子不小,我好心來給你送藥酒,你倒是坐得安穩”
琉璃驚訝的抬起眼睛,“琉璃雖是胡女,卻也知曉禮數。夫人還不曾見過老夫人,琉璃焉敢逾越?”
善夫人頓時一噎,她見楊氏是如此慣了的,絕不會把尊位留給她,更莫說是見禮,但被這麼當面說出來,一張臉如何拉得下來?只能冷笑道,“我們自家人,自不必講那些虛禮”
琉璃微笑道直起身子,“夫人原是不拘虛禮的,琉璃受教了,多謝夫人賜藥。”按正經禮數,她是該離席萬福以表謝意的,不過既然這位自己說了不愛講虛禮,她自然也就這樣隨隨便便的長跪而謝一下算了。
善夫人心頭氣惱,轉頭對楊老夫人道,“叔母,今日我在街上看見這胡女坐著我武府的車子,又說是叔母的客人,何時胡女也能成了我武府的客人?”
楊老夫人本來臉色冷淡,看見琉璃讓善夫人吃了癟,眉頭倒是舒展開來了一些,見善夫人發問,淡淡的道,“琉璃的高祖封過公侯,父祖三代都是官身,母親雖是胡人,也是我朝散騎侍郎的侄女兒,我武府連商家之女都可以娶做媳婦,為何不能讓官家之女來做客人?”
縱然塗著厚粉,善夫人的那張臉也看得出立時變了顏色。她便是商家女,本家原比武家還有錢些,才做了武家的長媳,誰知武家二叔父先是因販木而大富,後來更有了那般造化,因此大郎死了後她也捨不得再回本家。她也知道自己在這府裡不是正經主子,平日裡最多也就跟那些沒靠山的奴婢撒氣。好容易叔父死了,這楊氏母女回了府,她在府裡總算是找到了比自己還低一等的人——這楊氏出身前朝皇族又如何,還不是照樣要看那兄弟幾個的臉色討生活,比自己還不如此時此刻,突然被楊氏這樣反唇相譏,她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衝了上來,忍不住冷笑道,“官家之女?這府裡厚著臉求嫁的,舔著臉進宮,不都是官家女廉恥都不要了也配說嘴?”
楊老夫人一怔,臉色頓時有些氣得有些發白。厚顏求嫁,說的是她,她的婚事雖然是先皇做的主,卻的確是她先看中了武士彠,這也罷了;進宮這句說的自然是順娘,這潑婦怎麼知道了順娘宮裡的事情?
琉璃也驚住了,這善夫人竟能說出這樣不管不顧的話來,她是瘋的麼?念頭急轉之下直起了身子,“啟稟老夫人,琉璃不敢聽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辭,這就告退。”
善夫人立起眉頭喝道,“賤婢,你把話說清楚了,什麼大逆不道?”
琉璃冷冷的看著她,站了起來,“夫人,琉璃雖然出身不高,卻也明曉君父之道,老夫人也罷,夫人也罷,不過是身為臣民,謹遵聖諭行事,若這叫不顧廉恥,不知夫人置先皇與聖上於何地?夫人是武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