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賓士而去。
剩下的二百多名西州民勇很快也聚攏在一起,白三郎提馬上來向裴行儉行了一禮,“長史,小的告辭了。”
裴行儉輕輕點頭,沉聲道,“這兩百多西州兒郎的性命我便交給你了,此去庭州,記得我的吩咐,記得你們是民勇,記得此次與你等同去是伊州邊軍!”
白三郎嘿嘿一笑,眉宇間帶上了幾分狡黠,“長史放心,長史的吩咐小的都記下來,定然不會令長史失望!長史也要當心些。”
裴行儉笑著點頭,“我心裡有數。”
眼見前面已是一個岔路口,周校尉領著剩下的五百名伊州邊軍與白三郎領著兩百多西州民勇都撥馬向北邊車師古道而去。在這條還算平整的大路上,很快便只剩下這數百輛糧車和押糧的兩百名蘇氏親兵,此外便是前幾日捱了軍棍的那幾個伊州邊軍的軍官和他們的幾名親兵。這幾位軍官所受的棍傷已好了大半,不過一時還騎不得馬,只能坐在馬車上休養。這些馬車車新馬健,又只拉了大半車的草料糧米,速度比平常車隊要快上許多,但真正翻山越嶺走到庭州,至少也要八九日光景,那時他們的傷自能痊癒。
裴行儉身邊只帶著阿成等二十幾名隨從和差役,這運糧排程之事他們早已做得嫻熟,有幾位也甚是熟悉到庭州的道路,只是不知是馬伕莽撞,還是車輛不夠結實,這些馬車行不到半日,卻是頗出了些狀況,眼見日頭西沉,半日裡竟只走了二十多里地,還有不少馬車因要更換輪軸等物,被落在了後面。
裴行儉看了看天色,吩咐停車紮營,蘇南瑾沉著臉催馬上來,劈頭便道,“你調的好馬車,不過是樣子光鮮罷了,如此下去,沒半個月能到庭州?耽誤了軍情你來擔著?”
裴行儉不急不緩的點頭,聲音不帶一絲火氣,“此次車伕和車子原是分開選的,又都是雙馬拉車,有些人難免有些不慣,第一日上是要慢些,子玉放心,十日之內若到不了庭州,自是我來擔著。”
蘇南瑾冷笑著看了裴行儉一眼,撥馬便走,吩咐自己的親兵在糧車圍成的營地內紮下帳篷,馬伕們便去外面拾柴造飯,營地內外頓時一片忙碌景象。
裴行儉把一切安排妥當,見無人留意,回身便坐上了一輛馬車,從車內取出自己的行囊,只見裡面果然有個一尺多見方的包裹,入手便知是雙靴子,卻用白疊布包得嚴嚴實實。裴行儉一面拆包,一面嘴角便忍不住揚了起來。待拿出靴子,目光往靴筒裡一掃,並沒有看見意料中的紙卷。
他不由微微一怔,想了想還是若無其事的伸手進去試了試,指頭突然摸到某個冰涼的硬物,略一掂量,似乎是半個手掌大的兩塊銅鐵牌子,猛然間已猜到這是何物,心頭不由又是驚愕不已,又有些哭笑不得。
他不動聲色的將牌子納入袖中,這才換上了新靴,那靴底靴筒都縫著柔軟的皮毛,一股暖意頓時從腳下升起,只是另一隻腳剛穿進去,腳底又是硬硬的一硌。裴行儉身子一僵,回頭看了西州城一眼,嘴角不由自主的抽了一下:她難不成以為這物件是曲水坊門口的烤胡餅,可以隨便烤著來玩兒的?這一塞便是四塊!老天,她到底做了多少出來?
脫靴敲了敲靴底,裴行儉重新穿好皮靴,慢慢站直了身子,變得沉甸甸的袖袋貼著臂上的面板,那觸感又是冰冷又有些火熱。他怔了片刻,出了營地,向來路看了好幾眼,天色已經漸漸昏暗下來,來路上被落下的那些馬車,還在陸陸續續的往這邊趕來。
他略一猶豫,招手叫來阿成等幾位隨從,吩咐道,“你們帶上幾名老到些的車伕,帶上火把,去收攏車輛,能修好的都帶回營地。”想了想又回身拿了一個酒囊遞給了阿成,“你們回來時只怕是趕不上熱飯了,馬上的鞍袋裡橫豎都有乾糧,這囊酒便賞給你們喝吧!”
阿成怔了怔,酒囊下面的那隻手緊緊的攥了起來,點頭笑道,“阿郎放心!”
一行人騎著快馬,很快便消失在路上。
這一路上壞的車輛著實不少,直到天色全黑,幾十輛修好的馬車才陸續趕到營地,營地四周值守的蘇氏親兵只瞟了一眼,見這些糧車都在有條不紊的在營地外自行安置,便也懶得多管。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那些去收攏馬車的人並沒有全都隨著馬車回來。
幾十裡外,阿成和另一名隨從已繞過西州城,拍響一處驛館的大門。驛卒提著銅燈、揉著眼睛開啟了大門,“都什麼時辰了?這是……”
阿成拿出一塊銅牌在驛卒眼前晃了一下,“緊急公務,把你們最好的驛馬牽兩匹出來!”
驛卒定睛一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