儉的臉上不由也露出了笑容,回身看向範羔,“範城主,今日善後之事,兩位參軍會留下來協助城主,裴某也要先行一步。”
範羔心中正五味俱陳,聞言不由一怔,“裴長史這是……”
裴行儉微笑道,“麴世子走得太快,裴某本想與他一道回西州。”
眼見裴行儉帶著西州的一干庶僕、衙役上馬,武城人呼啦一下都圍了過去,得知他是要回去向都護稟告今日的事由,再擬定公告遍發西州,有些急性的便要一同過去向麴都護陳情,被裴行儉笑著勸住了,“麴都護愛民如子,怎會不知各位的苦處?”又再三保證,鄉民但凡有事均可去都護府找他,眾人這才戀戀不捨的讓出一條道來,目送著一行人遠去。
範羔站在土坡上,看看前面那群依然翹首遠望的武城人,又看看身後默然低頭忙碌的兩位西州參軍,只覺得陽光分外灼人,而春風猶有寒意,一時也不知身上到底是冷還是熱,呆呆的怔在了哪裡。
只是對於絕大多數西州人來說,一日之後,當那張蓋著西州都護府大印的告示貼遍西州五縣二十四鄉,當西州人歷年的稅賦欠單和賬冊都在火光中化成了飛煙,這個春天頓時變得無以倫比的溫暖明媚。隨即而來的家產登記和九等分級,雖然多少引起了些爭議,那個遙遙坐鎮于都護府的裴長史卻像一顆定風珠,只要提一提這個名字,便可讓大多數風波消彌於無形。
當然也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