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無聖上、敗壞殿下名聲的宮人,自然要嚴懲不貸。”
白竹正在發愣,她原本最愛看的就是那些嬌滴滴的宮女被自己扇得滿臉是血的模樣,沒想到看到自己的血卻完全是另一種感覺,心慌得就像要跳出來一般,連大腿上的疼痛都不大留意了,耳中聽到阿勝說到自己的名字,又說出這樣一篇話來,這才唬得回過神來,忙道,“王內侍,你莫不分青紅皂白,我明明是奉命去幫庫狄畫師推拿下傷處,那個賤婢卻汙衊我在傷人,我這才教訓了她一下,沒想到庫狄畫師竟然恩將仇報,在殿下面前動上了兇器,這等大罪,便是到了聖上那裡,難道不要嚴懲的?”
阿勝淡淡的道,“兇器,若銀簪也是兇器,這宮裡誰身上沒帶一兩樣兇器?”
阿凌也叫道,“你根本就是暗下毒手,奴婢也學過五年按摩,你那錯骨的手法原是關節復位時用的,若是骨節完好,反而會被錯開,你又用了那般狠勁,分明就是要廢了庫狄畫師的一條腿,此事聖上可召太醫署的博士來看看,一辯就知再者,什麼按摩手法竟要用這般大力”說著把手就舉了起來看,只見她的手背上清清楚楚兩個紫紅色的印子,正是剛才白竹留下的。她現在半邊臉紅腫得老高,模樣好不悽慘,讓這兩個紫印越發的有了說服力。
琉璃此時早已把銀簪子收在掌心,神色也平靜了下來。她剛才聽阿凌說,白竹那一手竟然是想將她的腳踝扭廢,心頭一直壓制的怒火便拱了上來,又見阿凌因護著自己被這個白竹抓住頭髮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不知怎麼的,腦子突然騰的一片空白,幾乎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就看到白竹慘叫著退了下去。此後阿勝和蕭淑妃的一問一答漸漸讓她清醒過來,看著尖上還帶著鮮血的那根銀簪,她不但沒有什麼害怕的感覺,反而腦子裡就像有什麼東西嘩的開了,一直壓抑了三年的無數情緒從那缺口中湧了出去,整個人都慢慢的輕鬆了起來。
自己還真是有點賤骨頭啊,不被逼得狠了就無法看得明白做得徹底琉璃低頭看著在自己腕上搖曳的那些金色流蘇,自嘲的笑了一下。
因為阿凌的質問,整個東殿都安靜了下來,停了片刻白竹才突然叫道,“殿下明察,那兩個印子分明是這賤婢自己弄出來的,好嫁禍於我”
阿凌忙道,“你少血口噴人,我便是自己想按,這眾目睽睽的怎麼按?適才就是你按在我手上,疼得我大叫起來,這殿裡誰沒看見?”
王伏勝見白竹被問得說不出話來,淑妃的神色也有些煩躁起來,忙皺眉道,“多說無益,淑妃殿下,我等現在就告退,是非曲直,由聖上裁決就是,庫狄畫師,你可還能走?”
琉璃依然坐在地上,頭髮也未挽起,恰好正伸出手來揉著自己的腳踝,袖子裡露出了一隻被鏤空的金色花葉和流蘇稱得分外晶瑩的玲瓏皓腕。王伏勝心裡暗道一聲不好,後悔自己這一聲問得好不是時候,抬頭就見蕭淑妃的臉色果然變得加倍難看起來。
琉璃卻恍若無覺的抬起頭來淡淡的笑了一下,“無妨。”她一手扶向阿凌,那隻手腕也是流蘇搖曳,柔若無骨,眼見就想站起來。
蕭淑妃斷喝了一聲,“慢著”
燭光下,蕭淑妃豔麗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妙的表情,似喜似怒,令人心驚,她緩緩的下了榻,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一直走到琉璃面前才輕聲開口道,“賤婢,莫以為聖上讓你在御書房呆了兩天,賞了你一點東西,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這淑景殿裡別人不敢動你這狐媚子,我還不能教訓教訓你麼?”
琉璃仰頭看著蕭淑妃,嚇得似乎傻了,一動也不動,阿勝萬沒有料到蕭淑妃竟然會自己動手,琉璃又不躲不避,想擋在中間也無從攔起,他又不能真的去拉蕭淑妃,頓時急得道,“淑妃殿下,淑妃殿下三思……”
蕭淑並不理他 ,伸手就對著琉璃的臉抓了下去,琉璃卻像突然醒過來一般,用更快的速度俯身下去,一面大聲叫著,“殿下饒命琉璃不知何處冒犯了殿下”,一面卻靈活的向一邊挪開了兩步阿凌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白竹和她裙上的那片暗紅,一咬牙合身撲在了琉璃身上,尖叫道,“殿下要教訓就教訓奴婢好了,請放過庫狄畫師。”
淑妃一抓落空,想再追過去時,卻被阿凌擋住了,不由怒道,“把這個賤婢給我拖開”
她滿臉狂怒,宮女們互相看了幾眼,有幾個不敢抗命,便過來七手八腳的拖阿凌。
阿勝只覺得腦袋發漲,跺腳道,“這是做什麼,成何體統”
眾人聽著心虛,卻也不敢十分下狠手,這邊阿凌卻死死抱住琉璃的肩膀,一時幾個人也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