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人自然滿口道好,鍾夫人重新命人去下了帖子,因知道武夫人多日不曾出宮,又把這長安城這些日子以來的大事小情繪聲繪色的說了一遍。
琉璃聽得一句鄭家冷娘八月間便要嫁給上官學士的嫡長子庭芝,心頭突然有個模糊的印象一掠而過,正在努力回想,卻聽鍾夫人又說道,“說到冷娘,她家姊姊宛娘如今真是忙得可憐,那河東公府便像中了邪,先是臨海大長公主臥床不起,接著那位前荊王妃便說自己身子不爽,搬到她的次兄聞喜公府養病了。世子夫人崔氏原是說回家侍疾的,轉天自己便病倒了,竟就此住在了本家,沒過兩日,連三兒媳盧九娘也病了起來。到如今,宛娘那般一個悶嘴葫蘆般的小娘子,竟是要打理起整個府裡的事務,真不知她如何應付得過來……”
這些事情,琉璃有的知道,有的卻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聽得有些出神,鍾夫人卻轉頭看著她笑道,“大娘可知大長公主如今可好些沒有?說來她這一病來得有些蹊蹺,便是我這般不愛出門的也聽到了好幾種說辭。”
琉璃回過神來,向鍾夫人微笑道,“夫人有所不知,琉璃這些日子也是在家中養著病,若不是武夫人來得快,只怕還要病上一些日子,這既然病了,總要病得像樣一些。因此倒是不好遣人去打擾大長公主。夫人說的這些,琉璃都不曾聽說,更莫說那些夫人不知道的了。”
鍾夫人自然是故意送了個話頭來,若是在今日之前,碰上這種機會,她也必然會抓住。雖然說晚輩不可直言長輩是非,但拐彎抹角的暗示一下哪種流言版本比較接近真相,大約還是不會有風險的。她原想著,只有在這個圈子裡一點點的剝掉大長公主的那層面紗,她才好走下一步棋。只是如今看來,雖然最後落子之處不會變,這過程卻不得不變動一二了……
鍾夫人見琉璃如此說法,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轉了話題。
武夫人大約是在宮中憋的久了,這一坐一談,竟是直到日頭西斜才心滿意足的告辭而去,一上馬車,阿霓便笑嘻嘻的湊到她耳邊低聲嘀咕了起來。武夫人先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隨即便笑得花枝亂顫的,話都說不出來,半晌才指著琉璃笑道,“怪道母親跟我說你是個有運道的,真真再想不到還有這一出。”說著眉頭又皺了起來,恨恨的道,“虧我還記掛著她,她竟是這種人”
琉璃嘆了口氣,“她也不過是個可憐的,那府裡立足大約本就艱難,她這樣多半是不得已,更莫說如今的境況更是堪憂。”
武夫人哼了一聲,“那是她自作自受”眉宇間的怒色卻是少了幾分。
琉璃心思並不在這些事上,一路上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著武夫人。待回到府裡,裴行儉卻是早已下了衙,正在書房中不知是看書還是臨帖。大約是聽見了琉璃回來聲音,他挑簾走了出來,看見琉璃的臉色,微微愣了一下,“不是出去散心了麼?怎麼不太開心?”
對上他溫暖關切的眼神,琉璃突然覺得一顆亂糟糟的心變得安定了許多,搖頭笑了笑,“沒有不開心,只是突然間聽說的事情多了一些,心裡有些亂罷了。”
裴行儉有些詫異的揚起了眉頭,他今日聽說魏國夫人的事情,倒是有些百感交集的,但琉璃不是應該為此高興麼?
琉璃嘆了口氣,“咱們還是去書房再說。”
坐在書房的榻上,聽著琉璃三言兩語的說完了楊十六孃的事情,裴行儉怔了半晌,又轉頭看了一眼那張自己的那張畫像,搖頭長嘆了一聲。
琉璃也嘆道,“那一日我便想跟你說的,結果不知怎麼混忘了,這些日子又是珊瑚的傷情,又是裝病躲壽宴,我竟把這事忘了個乾淨,沒想到……”
裴行儉將琉璃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語氣裡滿是寬慰,“所謂天意,無非如此。其實你不必太過擔憂,此事你原本便是無意為之,說到底也不過是她們自己太過糊塗,再說,如今她們便是疑心到你,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情,莫說魏國夫人,便是柳府、王家,只怕很快也會一敗塗地。”
琉璃不由驚訝的抬頭看著裴行儉,她當然記得,此後似乎沒多久,柳姡П槐幔�屎蟊環希�躉屎笠恢У耐跏獻迦吮幌な�鞣牛��帳隙急桓某閃恕膀�保�扇緗癲還�俏汗�蛉吮槐岢齬�校�崾ぶ�露疾輝��煌獯��嶁屑笏�趺椿嶂�勞躉屎笠恢Щ嵋話芡康兀�
裴行儉淡淡的一笑,“你也知道我常去宮中回話,有時難免與王內侍閒談幾句,他約莫是念著你的好,倒也沒把我當外人,因此宮中的這幾個月的情勢我多少也略有些瞭解。如今此事一發,大局只怕已定,莫說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