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幅,展了開來。畫上的女子給人一個側臉,卻在燦爛的笑著,她水藍色的紗衣輕輕飄舞,背景是一幅巨大的書法,正是上官錦仁生辰那天,柳文悅展示的生日禮物,落款中的日期也剛好是那一天。
畫中人正是柳文悅!
柳文悅心裡猛地一震。
展開第二卷,依舊是身著水藍色衣裙的女子,櫻花為背景,女子在櫻花樹下彈琴唱歌,片片花瓣飄落,在她周圍飛舞。正是那日她為閔北林將軍獻藝的情景。
第三卷,是她和他初遇,她手執小杯,水藍色身影掩映在一片粉色的櫻花叢裡。
第四卷,抱月樓,她一身紅紗,撫琴高歌。
第五卷,她身著大紅色嫁衣,倚窗而憩。
第六卷,她仰望光禿禿的櫻樹,眼裡盡是哀傷。
第七卷,她失明,在丫鬟的攙扶下,用雙腳丈量著距離。
第八卷,她在一群孩子中間,笑得燦爛。
第九卷,酒樓送別,她淚流滿面。
……
好多好多,有二十多卷,他用畫筆記錄了她每一個動人的瞬間。
裡面還有一張小紙條,是她第一次來長安時寫給他的:一別千里遠,紅豆寄相思。思君如滿月,日日減清輝。
她的所有東西,他都珍藏,視若珍寶。
柳文悅神色黯然,眼睛紅紅的。“皓哥哥,你的心意……我該怎麼回應?”
將東西收拾好,放回原處,柳文悅腳步沉重地出了房門。
“小姐,”雪竹的聲音,柳文悅嚇了一跳。雪竹伸手扶住她。“小姐,你怎麼出來了?是找王爺嗎?我剛才看見他在小竹林那邊,表小姐來了。”
上官依依?她好像已經好久沒來過了。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
“小姐,要不要我扶你過去?”雪竹問。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
“小姐,你等一下。”雪竹進屋取了斗篷給柳文悅穿上,這才放心。
柳文悅在雪竹的攙扶下慢慢走著,深秋的風吹在身上,很冷了。天氣不是很好,有些陰沉。遠遠地看見小竹林那邊,月皓似乎和上官依依在爭論些什麼,還有一個衣著奇怪的男人,點頭哈腰地站在一旁。
柳文悅慢慢走過去,前面三個人並沒有發現她們兩個。病得太久,柳文悅的腳步變得很輕,雪竹扶著柳文悅,走得慢,也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
隔著一小片竹子,柳文悅停了下來,不是她想偷聽他們的談話,而是上官依依的聲音過大。柳文悅聽見她的話,才震驚地停了腳步。
“爹爹的原意也並不是要害她,惑她說出藏寶圖的下落之後,便為她解了蠱毒,對她的身體絲毫無害的。”他們竟然為了那個傳說中莫須有的藏寶圖,想對她下蠱!
雪竹正要驚叫出聲,被柳文悅捂住嘴巴。她要聽聽月皓是什麼反應。
很大一會兒,月皓沒有聲音。
“王爺放心,小人拿腦袋擔保王妃不會有事!”說話的應該是那個打扮怪異的男人吧。
又過了很久,終於聽到了月皓的聲音:“好吧……”
柳文悅聽了這兩個字,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難以形容。她放開雪竹,無意識地邁開腳步,顫顫巍巍地走開。雪蘭急忙跟上去扶住了她。
“雪竹,剛才聽到的,不許說出去。”
雪竹慌亂但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既然你那麼想得到藏寶圖,我會讓你如願的。”柳文悅從未有過這種狠絕的表情。雪竹看了這樣的柳文悅,臉色變了好幾變。
回去後,柳文悅沒有跟月皓打招呼,直接讓雪蘭雪竹幫她收拾東西,搬回了她的凝霜居。強忍著心裡的痛楚,她將嫁過來的時候帶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收拾好。
“小姐,收拾這些東西做什麼?”雪蘭不解地問。
柳文悅目光深沉,淡然一笑道:“是時候了……”
“是時候?什麼意思?”雪蘭更加迷惑。
是離開的時候了。柳文悅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一臉的漠然。
雪蘭還想問,被雪竹阻止,拉到一邊去。
中午的時候,蓮嫂剛剛送了飯菜過來離開,上官依依便過來看柳文悅,巧的是,玉嬸也隨後送藥過來。柳文悅看了一眼玉嬸放在桌上的那碗藥,心痛到麻木。
“聽說表嫂最近身體不適,做妹妹的也沒顧得上來看望,希望表嫂不要見怪呢。”
“怎麼會呢?表妹有這份心,我已經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