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瞅上幾眼,安了他的心。
“咳、咳咳咳……若兮媳婦你、你坐,今日可有夫人訊息?”上官鶴一張老臉咳得絳紅,指了指身旁小椅。
“還是無甚訊息。想來是大哥接走了。”安若兮淡淡答著,自出事後,倒是再無了姬盈和上官雲轅的訊息,上官雲軒每日也只是敷衍著,卻並不真正去打聽。
想來一對母子也被這老頭兒的自私折騰得心冷,再不願回來了。
“呵呵,果然婦人之心最是薄涼。虧得老夫昔日對她諸般體恤,卻、卻不想……咳、咳咳……”上官鶴臉色一沉,因著動氣,又將將劇咳起來,哆嗦著手指正要再說些什麼,門外卻傳來欣明低語:
“少奶奶,有貴客來了。”
“呵呵,何來的貴客,不過都是自家兄弟罷了……”中年男子爽朗笑聲尾隨話音,卻是前些日見過的江南葉家夫婦。
葉老爺一身貴氣錦袍從門外跨入,因見上官鶴聞言起身,慌忙上前扶住:“誒誒~~,上官兄身體不適,萬萬不可勉強起來……”
“欣明,你去泡壺茶進來。”上官鶴用力攙著欣怡在竹製躺椅靠下,斑駁老臉上盡是滄桑:“咳咳,擾賢弟笑話了……昔日老夫可也算是大涼第一富戶,今日不想卻要這般寒酸見客。蒼天唉,上官鶴愧對祖上,無臉歸宗啊……”
“兄臺切切不可如此。這世間的事,各番難料,又豈是我們凡人可做得了主的?況大涼國上下,誰人不知上官兄一世為人謹慎和善?此番定然是著了小人之道,左右太子在京中安好,來日定還有出頭之日的。”
葉家老爺掂過茶盞輕抿了一口,因見上官鶴聽得很是仔細,便又咳了咳嗓字談及正事:“呃,前些日小弟向上官兄提及的事,不知兄長近日可有什麼主意……”
葉家老爺語氣躊躇婉轉,安若兮自是看得分明。左右還能有什麼事?此番上官家遭了難,那葉家小姐又對上官雲軒千般戀慕萬般中意,上官鶴這麼精於算計之人又怎會錯過堪堪送上門來的金元寶?
正暗暗尋思著是繼續伺立還是離開,便見上官鶴果然朝自己揮了揮手:“咳咳,為父這廂還有些要事要同你葉叔父商議,若兮媳婦身體不適,便先回去歇著吧。”
老頭兒性子果然還是不改的,不過即便他萬般樂意,那娶媳婦的卻是自家相公,雲軒若是不允,一切便是徒然。安若兮朝葉夫人淡淡福了福禮,自向屋外走去。
身後高傲婦人一束莫名眼神緊緊隨來,安若兮暗暗覺得好笑,婚事還未確定呢,便已計較起自己的孩兒了。左右都是空談,隨他們去便是。
院子裡二胡正在劈柴,見自己走過,尷尬撓了撓頭。
這廂便又聽裡頭道:“左右葉鳴也僅此一個獨女,萬般委屈不得,況晴兒日日家中閉思,非是雲軒賢侄不嫁……小弟思來想去,還是當日那些話,茶葉、絲綢兩大產業仍給晴兒做嫁妝。來日若添了子嗣,只勻出一個男兒給小弟承繼葉家餘下產業即可。左右都是給後輩們留下的,小弟這廂卻也無甚不捨……只看兄臺這廂是如何回應了……”
“唉~~,人‘言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這話真真至理啊。想當日老夫顯赫之時,眾人各方交結;如今落魄至此,倒只餘下賢弟還願堪堪厚禮結親,這讓我上官鶴如何感動則個……賢弟說的自是萬般不錯的,老夫也很歡喜令千金……待得軒兒回來,老夫定然好好說道說道他……”
院子空間小,一應的材質遠遠不如上官府的高檔結實,雖隔開了兩間屋,因著窗門洞開,卻也能斷斷絮絮飄上些隻言片語進來。安若兮邊聽邊暗自腹誹著,不知何時又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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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初冬,夜色臨得特別早。雖則寒氣襲人,琉璃江兩岸卻是秦樓楚館歡聲笑語一片,岸邊花舫各色富貴姿態熙熙攘攘,鶯鶯燕燕盡是芬芳。
大柳樹下泊著一隻悠悠花船,朱紅燈光從雕花視窗對映至粼粼水面,有女子豔俗低唱喝著男子肆意淫/笑從裡頭傳出。
一葉扁舟緩緩靠攏而來,有修長身影風般飄進了花船。船艙裡濃濃脂粉香迎面入鼻,男子清雋眉目微微皺起,緩步邁入。
“……呵呵,多少年過去,軒弟卻還同昔日一般的厭煩脂粉凡俗,實是難得。”艙里正中一名玄衣男子悠悠掂起案上茶盞,涼涼一笑,自棄了一船做歡娛調/笑模樣的護衛,向簾後走去。
簾後卻是個小木梯,這不起眼的一隻小船,竟還在水下藏著一個暗艙。
上官雲軒一襲青布長裳徐徐尾隨,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