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慢走……”
“狗/日的不長眼睛!”二胡暴眼一瞪,馬不停蹄向城裡而去。
今日颳風,盛京城裡很是陰涼。馬車行至主道街市,人聲逐漸嘈雜。
“大胡,可是到了祥雲?”車廂內傳來上官雲軒低聲詢問。
“是咧。”大胡扯住韁繩:“公子可是要停下?”
上官雲軒不語,那廂大胡便會意勒了馬。二胡從外伸來一隻大手:“公子小心下地。”
馬車猛地向後一震,安若兮身子一晃,揉了揉惺忪睡眼,竟是睡了一路:“欣明,可是到了?”
“沒有。”出聲的卻是男子一貫的沉穩嗓音。安若兮一抬頭,這才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被攬在上官雲軒寬闊的胸膛上,因見那白色面料上隱隱溼開一片,又尷尬道:“對不起,我一累就會……”
“無妨。”上官雲軒卻似未察覺般,將懷中女子朝邊上一放,接住二胡下了馬車:“欣明,扶你少奶奶下來。”
欣明紅著小臉道了“是”。少奶奶下山後便一直昏睡,公子一路攬著身子竟是絲毫未動半分。
本是夏季,但因著天色泛陰,倒也涼爽。安若兮下了馬車,抬頭卻見是一家裝飾富麗的首飾行,門上一塊銅黃牌匾,上用金漆鐸著“祥雲玉器”四個大字。
大涼國但凡帶著“雲”字小印的幾乎都是上官家族產業,這祥雲玉器更是家族幾大產業之一,分店遍佈全國,那店裡的氣派自是不消細說。
這廝不是一貫最不喜人多麼?安若兮心下雖暗自納悶,見上官雲軒白衣翩然已入了店,知他一向性格古怪,也只得隨在身後走了進去。
本是高檔鋪面,客人倒也不多。紅木長桌後,發須半白的老掌櫃正撥著算盤仔細兌賬,聽聞人聲,抬頭卻見正中一名白衣男子器宇軒昂臨風玉樹,一旁夫人奴才皆是氣度不凡,忙放下手頭事物親自招撥出來:“喲,這位爺您裡邊請~~不知是要給夫人看首飾呢,還是要定製玉器?可巧店裡近日新進了一批上等好玉……”
“呵呵,不勞餘伯如此費心,雲軒不過碰巧路過,你便只把最好的拿來便是……”上官雲軒在店中央住了步子,清雋面容上掛著淡淡淺笑。
雲軒?餘掌櫃乾癟身形猛地一晃,抬起腦袋兩道小眼一眯,立時渾身打起了顫顫,哆哆嗦嗦就要朝地上跪去:“啊呀,原來是二公子……怪老奴有眼無珠,竟不知是二公子大駕光臨,公子寬容則個……”
餘掌櫃很慌張。依稀記得當日二公子還是個意氣風發少年郎,不想幽閉五年後竟成了如此器宇軒昂英氣勃發的偉岸男子。雖然這些年一直是大公子在操持生意,但是二公子一日是嫡子,這上官家將來頭一把交椅就非之莫屬,那是萬萬不可怠慢的。
當下忙急惶惶朝櫃檯後嚷嚷:“來人哪!還不快給咱二東家上茶……上最好的龍井!快點,小魏,快去後頭把老爺那張躺椅搬出來!”
店裡小廝幾時見自家掌櫃如此驚惶,頓時也緊張起來,一時間店裡忙碌成團。
“呵呵,餘伯不用如此費事。雲軒不過是路過看看,立刻就走。”上官雲軒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攜了安若兮便向店內走去。一雙幽深眸子雖淡漠無光,卻自有一番威嚴氣度。
早有懂事的奴才戰戰兢兢奉上茶。上官雲軒輕抿了一口又道:“此次進的茶倒是不錯,只不知餘伯近日店裡可有好玉?”
“哎哎,有呢有呢~~大寶,你去把前些個進的那些新貨拿來給公子看看……”掌櫃囁嚅著,腦袋磕得如搗蒜般迅速。
那被喚大寶的楞頭小廝忙屁顛顛端了盤子上來。上官雲軒自是看不見,那雙空幽的深邃眸子向安若兮掃了一眼,淡淡道:“仔細看看,若有中意的,便讓餘伯包上。”
這廝今日是怎麼了?晨間在屋裡嫌自己太花哨,此刻又要給自己挑首飾。安若兮猜不透上官雲軒那彎彎腸子,本也是個淡漠隨性之人,對首飾向來可有可無,當下隨意朝那盤子一掃:“上官雲軒,我不需要這些的。”
“呵呵,果真不需要麼?晨間欣明才道你無甚首飾可戴,左右今日難得出來一趟,你便挑上些帶回去。”
若果真不需要你又何必受了三弟的寒冰翡翠?上官雲軒心下如是想著,嘴上卻仍掛著一抹淺笑:“餘伯這裡可還有上好硬玉?”
餘掌櫃哈著老腰:“回二公子,前些日倒是有塊極好硬玉,不過……給三、三爺五千兩銀子買走了。眼下店裡餘下的雖好,卻是不及三爺那塊。若是二爺不介意,那奴才這便命人取來給少奶奶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