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湯,遞向男子唇邊:“公子忙了一早上,這會功夫定是餓了,旁的事還是先進了餐再說吧。”
女人就是如此,但凡要吵架,便巴不得對方也跳將起來陪著自己翻天地覆,安若兮瞅著上官雲軒好脾氣地將欣然的湯喝下,睬都不睬自己,腦袋一懵,又自不量力地煽了把火:“別以為自己多清高?不就是臉白些麼?嫌我如何如何,怎麼不自己照照鏡子?五十步笑百步!”
言畢,雙手叉腰再次坐向桌邊,大大咧咧舀了一碗湯喝下。
“欣然,大胡二胡可在睡覺,去把他們喚進來。”上官雲軒推開唇邊的銀勺,淺笑著握了握欣然白皙的手腕。
一干的丫鬟“刷”地變了臉色,先前叫欣明的圓臉丫鬟忙灼灼地向安若兮遞去眼色,嘴唇囁嚅,卻不敢發出一言。
安若兮不由地心中一緊,欣然卻已經放了碗勺恭身退出。
少頃,門外便響起男人粗獷的聲音:“請二公子吩咐。”
安若兮一回頭,兩名一高一矮的粗壯漢子垂頭拱手立在門外,那黝黑的肌肉在午間的灼灼陽光下泛著眩目油光,一閃一閃地發亮。
“把這不懂規矩的女人帶下去,打個十板子再拖到太陽底下醒醒腦。”琳琅滿目的飯桌旁,俊美男子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冷笑。
安若兮從腳尖到頭頂直直打了個寒顫,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早被兩漢子像小雞般夾了出去。
第8章 宅門深深
院子中央不知何時已有奴才備好了一條寬長的大木凳子。兩粗壯漢子將安若兮纖瘦的身子朝上一摔,那矮個的二胡便從角落操起一根半寸多寬的長竹塊走過來。
安若兮脊背朝天趴在椅子上,腦袋被大胡死死摁著,瞪著二胡那碩大的腳掌似乎感覺地都震起來了。
這瞎子簡直是個變態,這樣的軟竹塊傷不到骨頭,卻能讓面板腫起一條條殷紅的斑塊,打在屁股上比木棍要痛上許多倍,而且腫痛還難以消散。
當下移了移身子,朝後仰起頭:“大胡哥……您倆能輕些嗎?今後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言畢,清冽的水眸眨巴眨巴,朝那黝黑的漢子拋去一個媚眼。
大胡滿是橫肉的粗臉頓時抽了抽,正不知如何回答,那二胡已右手執鞭左手持著一塊碗走到身旁:“大哥,爺說要撒把鹽……”
“噗——”安若兮的臉瞬間塌了。
有沒有搞錯?調戲自己的是他,把自己當奴才使的也是他,不給飯吃的也是他,捱打的卻是自己?!該殺的瞎子!忽然很懷念白翠花的木棍子,兩嘴淒涼地往下一癟……
二胡卻是油鹽不進,他只衷於上官二公子,爺讓做什麼便做什麼,從不問因由。小黑眼珠子一掃,粗大的手撥開憨楞的大胡,將手中的鹽朝安若兮背上一倒,那軟軟的竹塊便一抽一抽地甩開了。
“啪——”
只一下,安若兮就感覺牙要痛得掉下。在現代養尊處優慣了,幾時受過這樣的苦?那軟而韌的竹塊抽在面板上本已是鑽心的疼,又加上化開的鹽,更是火辣得想死。
“上官雲軒!你打我,你就無緣無故打我好了,早晚有一天我會收回來的……姑奶奶詛咒你……啊……詛咒你下輩子還是瞎子……”
一干子丫頭透過門窗悄悄朝外張望,打了個哆嗦又趕緊縮回腦袋。欣明看得實在不忍,便悄悄拽了拽欣然的袖子,投去乞求的眼神。
欣然不著痕跡地笑了笑,將一勺剔了骨的白嫩魚肉遞向上官雲軒唇邊,溫柔道:“公子息怒,少奶奶這才來府中,許多規矩還是不懂的,雖然語言鹵莽了些,但可以慢慢學呀。如此責罰,若少奶奶心中怨恨,只怕不好……”
“無緣無故?怨恨?”上官雲軒嘴裡沉沉“哼”了一聲,想了想又道:“那便吩咐下去,直接拖到太陽底下跪著醒腦好了。”
欣明這才大大舒了口氣,踮腳邁向院中:“大胡二胡快住手,公子發話啦,說是讓少奶奶直接去太陽下醒腦。”
二胡原本高高揚著的軟竹塊便在空氣中晃了晃,似乎有些不過癮,“啪嗒——”一聲扔在地上,端起水酒“吧唧吧唧”灌下一大壺。
那呼哧呼哧喘氣的彆扭樣子,倒好像是安若兮欠了他幾百兩銀子似的。
大胡忙鬆了摁在安若兮頸後的手,彎腰鞠了個躬:“少奶奶寬容則個,奴才們也是奉命辦事。”
安若兮橫橫地白了一眼,罵罵咧咧掙扎著從椅上爬起:“馬後炮,打了五下,我可全記在心裡了!嘶——!缺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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