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氣是好事情。當初把你們這些小兵蛋子招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會有超越我的一天,可惜現在,只剩你……”延河的微笑就有些勉強。
“隊長,我……”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安慰才好,轉問:“那麼,我們現在回去嗎?”
延河的臉徹底陰沉下來,只說:“回去吧,我們還是天庭的卒子,要賞要罰,還是那些長官說的算。”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們違抗命令,擅自行動的事情:“沒事的,我們殺了妖王,至少,也得算個將功補過。”
“或許吧!”他說得模稜兩可,我猜不透。這樣子,就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隊長,你很像一個人。”
“誰?”他挑起了眉,成功地被我分散了注意力。
“我乾爹,嗯,就是月宮裡砍桂花樹的吳剛。”
看延河的樣子,似乎不認識我說的那個人。於是,他便不再說話,回營中的一路上,都是我在唧唧喳喳,他在聽,也不見回應。或許,他在想其他事情吧。
回到營中,守兵見只有我們兩個,急急地說:“趕緊到大帳去,元帥等著呢!”
天河水兵元帥看起來已經相當老朽了。聽說,他從女媧補天的時候就在——竊以為這個根本沒有什麼好炫耀的,補天是女媧一個人的功勞,他那時候在,也沒有幫搬過一顆石子,填過一根柴火,充其量,就是在旁邊嘲笑女媧而已。
對於此,每一次這老頭在公開場合提到他資歷老,說,自己和女媧是同輩的時候,我就在心中暗笑:他在自揭自短,剛剛成仙,就開始不幹活,又佔著茅坑不拉屎。
不過據說他算是根正苗紅,天生的仙人骨,自以為比我們這些妖精修煉上來的要高尚得多,即使是道人修得的,他也看不上眼。整個天河水兵的隊伍之中,像我們隊伍之中有那麼多“妖仙”的,可以算的上是異類了。
此刻,這個有著純正仙人血統的天河水兵元帥,我做夢都想取而代之的人,聽完了延河簡短的彙報,臉臭得好像便秘一樣。
三一回 弒主 (2)
“這麼說,整個前鋒營,就只有你們兩個回來?”老頭的語氣怪腔怪調,看得出他及其不高興。這種躲在後方享福,到頭來還要對我們的行為品頭論足的存在,讓我相當不滿,忍不住出聲。
“天庭派出了百萬雄師,就為了剿除妖王,從開戰到現在,死了多少人了?如今終於除掉了三界大患,元帥何以因此而責罰我們?”
換做以前,我是斷然不會說這話的,成仙以來,我都沒有跟這個統帥直接說過話。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了,或許這場仗,或許副隊長的內丹,或許種種不明的因素,讓我挺直了腰桿,對這個位高權重的天仙怒目而視。
果然,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越矩行為立刻換來了元帥身邊狗仗人勢的爪牙的喝止:“大膽!你是什麼身份,元帥自有決斷,用得到你來多嘴?”
跟他們解釋說,我只是提個建議,並不是多嘴,料想他們也不會聽,於是我選擇乖乖閉嘴,對這些囂張又無知的傢伙保持沉默。更何況延河輕輕碰了我一下,我知道他的意思,於是住嘴。
俗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會叫的狗不咬人。正中坐著的這位,淡淡地掃了我一眼,我這種等級的,即使是犯上,怕也是這位天生高貴仙人血統的元帥不屑於多看一眼。
“你出去吧!”
沒名沒姓的,直愣愣的一句,使喚他的胯下那匹花馬還“愛駒風騅”不停,感情我朱小烈連個畜生都比不上。忿忿不平地離開,連告辭的禮節也懶得去做,反正他又不會看,何必勞神我彎腰。
轉身,大搖大擺,架勢十足,甩下一堆“無禮!”“大膽!”之類的狗吠。
但是他們始終不敢上前來拿我——之前也許敢的,因為我只是一個小小卒子。但是現在,我是殺掉妖王的朱小烈,即使我之前是妖精,也不能改變我把那個大妖殺掉的事實。
不過我前腳剛出來,就見那些人也跟著魚貫而出,莫非真的像要把我揍一頓?回頭乜斜一眼,那些囂張的狗兒遠遠地瞪著我,不敢上來,卻也不敢進賬去,繞路離開了。
算算,除了元帥的親衛和元帥本人,加上延河,其他人也全部出來了。我想,他一定是在把我趕出來之後,順便加了一句:“你們也給我出去!”把這些只會溜鬚拍馬的傢伙悉數逐出。
我嗅到了要有大事發生的味道。而當時的我就偏偏想知道,有什麼話元帥要偷偷和延河說而不告訴我——我最擔心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