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好不容易安撫下去的青筋又被她的聒噪輕而易舉地煽動一起來。他揉著腦門,說道:“金蟬小姐,好像你還沒有看到你現在的處境。”
“什麼處境?”金蟬才不要管這些,“別廢話了,解了那麼久的陣我口渴了,茶水還有沒有?留我一口。”
鎮元子難得好心地一笑,看得金蟬心花怒放:“茶還有很多,自己過來拿吧。”
金蟬嚥了咽口水:“我說,除了極品帥哥,我發現你還有極品誘受的潛質啊!”說著,就要往鎮元子身邊的茶几走去。
“哎呀!”急匆匆地向前走了兩步,鼻子就像撞在牆上一樣的痛。金蟬伸手在四周探了探,終於恍然大悟:“你設了陷阱?”
鎮元子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大半天佈下的局,終於讓她踩進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躊躇滿志地踩了進來,怎能不教他歡欣鼓舞。
好久沒有這麼快樂了,嗯,確切的說,他這一世只有三次這麼開心的時候,第一次是成功地將一隻螳螂變成亮紫色——那隻被他命名為紫電的螳螂將軍順便還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在螳螂群中百戰百勝。不過後來那隻螳螂愛上了一隻平凡的母螳螂,成功的追到了手,出雙入對了一陣之後,鎮元就在紫電常待著的樹下找到了它的殘肢。
再怎麼厲害,紫電還是螳螂,在它的愛人懷上了寶寶之後,就要為了下一代的養分,成為母蟑螂的食物。
二十回 亂了方寸 (4)
第二次這麼開心,當然是贏了那個一直嚷著修心為上的白頭髮老道,搶先找到了草還丹。那時他尋遍名山大川,踏破鐵鞋,仔細檢視過深谷的每一個角落,準備放棄,千萬下一座大山之時,仰頭,異常紅豔的亮光。
幾滴紅豔欲滴的小珍珠似的花苞,在綠葉的掩映之下不甚起眼,夕陽之下,比它耀眼的奇花異草數不勝數。但是那種說不出的自在暢快的感覺就讓鎮元子久久脫不開目光。
飛身,拾級而上,已臻化境的他依附在絕壁之上,那株小苗兒似乎也知道他的到來,像是打招呼似的招展著枝葉。鎮元子用金簪在花托之處一挑,小紅珍珠已然落下,傷口即合。早將那紅色的小花苞接在手心裡,貼近石壁,這一瞬間鎮元子有些緊張,是,抑或不是?
只見那小花苞就自己動了動,但是很微弱,隨著鎮元子的手離石壁越來越近,小花苞就像長了眼睛,徑直鑽到石縫中的土裡去了。
鎮元子默唸著古籍上的記載,生怕自己會看錯:人參果與五行相畏,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話,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這花苞尚且如此,如果成熟之後呢?
不做他想,施法將這樹苗及方圓半里的石土搬回他居住的院落,接著,就是等待。三千年一結果,三千年一成熟。當那些形式小娃的人參果飄香,鎮元子知道,他成功了。
還有現在,當那個莽撞的女孩子跌入他的陷阱,真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想到這裡,嘴角就忍不住上揚。突然就覺得耳邊安靜極了。
奇怪,她怎麼不說話了,在門外的時候不是叫罵得挺起勁的嗎?當時聲音的結界一鬆懈下來,就足以讓他大飽耳福,甚至嘖嘖稱奇,什麼無情無恥無理取鬧,不要臉無賴,偽君子真小人,小氣鬼聾子,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沒同情心沒憐憫心。
鎮元子直起了笑彎的腰,對上金蟬的眼,那小丫頭……
真不該對她抱有任何同情!鎮元子看著那對花痴得走火入魔,嘴角流著那稱為口水的液體,完全忘了自己的處境。
鎮元收斂了表情,回覆冷冰冰的樣子,然而看得正爽的觀眾可就不樂意了:“再笑一下!鎮元大仙,你笑起來的樣子真的好帥又好可愛呢!一直板著臉幹什麼?又沒有人欠你的債。”
“抱歉,本人不賣笑。”鎮元子不冷不熱地應道,捧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想起這小丫頭入五莊觀到現在,一口茶都沒奉給她,確實是有失待客之道。但是既然這個客人都那麼不自覺,他又何必自責。
好在金蟬的抗打擊能力強,立刻又恢復了精神,轉為狗腿地哀求:“那麼,尊敬的至高無上的一絲不苟的剛正不阿的鎮元大仙,能不能把我放出來?”
二十回 亂了方寸 (5)
這小丫頭怎麼那麼多歪話?鎮元大仙繼續揉著眉心:“我放你出來,你就回佛庭去嗎?”
“才不要!”金蟬的小嘴一撅,沒有刻意的做作,在天真的味道之下有了幾分誘人。
“不是說要玩夠三天嗎?這才一天半呢!你要嫌我吵,我可以到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