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便如謫仙慈悲,心懷天下,仁愛天下人。
半晌,遊瀟垂下眼眸,看著茶杯水紋微漣,“我想知道,那天你們叫他過去後,他都說了些什麼。”
笑容淡了下去,寧少主看著遊瀟,好半響,才復又開口,恢復了笑容,含笑將那天的經過詳盡跟遊瀟說了。
遊瀟一直沒抬頭,靜靜聽完,又靜靜坐了一會兒,起身,告辭,轉身離去。
寧少主含笑看她一襲青衫消失在走廊盡頭,端起茶杯,慢慢呷這杯涼茶。
“恨。”好半晌,寧少主放下了茶杯,說了一個字。
成陽君靜靜把玩著手中的紅楓,秋風讓他裹緊了衣衫,只是嘴角掛著明白一切的淡笑。
寧少主起身,看著成陽君,又緩緩一字字補充道:“相見恨晚。”他知道他懂的。
秋風吹過,成陽君微微鬆手,那枚紅葉隨風落地。
“若早相見,又當如何?”
寧少主抬頭,看著一輪淡淡的圓月隱現西邊。
“月下花前,高山流水。”
成陽君眉毛輕輕動了動,也不意外,只是輕聲問:“還會見她嗎?”
寧少主閉上了眼睛,似乎在做什麼取捨,半晌,睜開眼睛,看著天邊沉下去的殘陽:“不!”
她心裡,已經有人。
既已不得,何必再見?
既已錯過,何必動心?
秋風垂下片片楓葉,落在他身上,美如仙人。
“我送你。”
“不用。”
大步離開,秋風拂動他的衣衫,他在心頭輕嘆。
下輩子,天大的事也要放下,跋涉千里,驚鴻一瞥,只為將目光投入她的眼眸。
成陽君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自顧收拾茶具,自從第一眼看見那個人,他就想起了遊瀟。
這兩個人,彷彿是上天造的一對璧人。
只需對看一眼,高山流水,此生方知知音人。
只是好恨,相見恨晚。
她垂下眸,問及他人,他便已經知道,今生已然錯過。
遊瀟走出成相國府,涼風吹來,不覺裹緊了衣衫,心頭卻想著寧少主告訴她那日的情景。
“武公子,我們都很好奇你跟楚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今日你也該猜出一些我們叫每個公子的隨從來的意味吧?”
“嗯。”武彥殊含笑點頭。
“那你感覺,他今日會說些什麼?”
武彥殊輕笑一聲,“反正不會是什麼好話。”
“那你該知道你跟蘇淼現在持平,關鍵就看這一場。”
“你們是想問,為什麼我不帶個心腹,而帶著楚先生是吧?”
寧少主淡淡笑笑,示意他繼續說。
“因為,帶個心腹是可以幫我,而帶上楚先生,旨在打擊對手。”
“怎麼說?”
“我想你們一定很好奇,楚先生到底誰。”武彥殊頓了頓,笑道:“為何不把蘇淼找來?我只是覺得,有他在我會更高興,因為帶著楚先生,本來便是針對他的。”
“叫蘇淼過來。”寧少主開始很好奇。
立刻便有人下去,不一會兒,蘇淼施施而至。
“這本來應該是你們最後一個環節,不過既然你要求,我也不妨將它提前。”寧少主看著兩人,又道:“我在這裡,想問一句,你們各自覺得對方的優勢劣勢在什麼地方?”
蘇淼微一沉吟,君子風度讓他還是眼神示意武彥殊要不要先說,武彥殊胸有成竹揚了揚眉,示意他先說無所謂。
“我跟武公子也算各有所長,能得到這個這個持平的分數也不是偶然,個人實力方面我認為應該是不分高下,不知道武公子可有異議?”
“沒,你繼續說。”武彥殊掛著淡淡的笑,說的雲淡風輕。
“既然平分秋色,我想說的便是背後的勢力,我也不想說什麼華音強盛華穎貧弱,反正也都是一國之地,但是我至少還有一個優勢是武公子所沒有的。”
再不想說,還不是點出來了我華穎不能跟你華音相抗?武彥殊不屑笑笑,“哦?是嗎?”
蘇淼轉頭看向武彥殊,臉帶笑,目光卻是冰冷:“至少,公子瀟親口說她要助我。”
眾隱師一陣低語,紛紛看向武彥殊。
“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武彥殊毫不在意輕笑一聲。
“難道武公子認為還有假?”蘇淼笑裡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