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
祁胤行果然是無法做出反應,他將御筆一丟,艱難地擠出一個笑容,問道:“季虎,你再給朕說一邊,誰自盡了?”
季虎出了一腦袋冷汗,回答道:“念雲殿雲妃娘娘自盡了!”
“不!不會的!朕的云然那麼高傲!那麼勇敢!她怎麼會自盡!”祁胤行難以置信地搖晃著頭,怒吼一聲,將案上的奏摺全部掀翻在地。
祁胤行一路狂奔至念雲殿,滿屋子的太監宮女都跪著為蕭凝心哭喪,他一步一步地走近房中,只見在房中央懸掛著一條白綾,而蕭凝心的屍首已經被宮人們從白綾上解了下來,正平放在床上。
祁胤行走到床邊,只見蕭凝心穿著一身白衫,一動不動地緊閉著眼睛,她的脖子上有一條紫色的勒痕,他撫摸上了她的臉,她的身子還沒有涼透,還有點帶涼的溫度。
他撫摸上那熟悉的眉,那熟悉的眼,痴痴地問道:“為什麼連你也要丟下朕?為什麼不肯留在朕身邊?”
“為什麼?為什麼?她走了,你也走了,那朕還剩下什麼?朕可以給你們一切,為什麼你們都不肯留在朕的身邊?”祁胤行狂吼了出來,眼裡的血色又濃了起來,他抽出牆上的劍,直接向跪在房中的宮女太監們砍去,邊砍著邊說道:“你們都去死!為她殉葬!你們都去死!”
祁胤行手起劍落,就有一條鮮活的生命倒下,太監宮女們根本無處可躲,一時間整個念雲殿血色氾濫,祁胤行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在這樣的血泊之中,他可以忽略那樣可怕的血腥味,他看著那個已經凋謝了的容顏,從此以後,他再也看不到那雙眉,那雙眼了,從此以後,他就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都說江山與美人不可兼得,他原以為,只要他手裡有權力,就沒有什麼得不到的,所以當他坐擁江山之時,他以為他可以輕易地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他以為她總會完完全全地屬於自己。可是最終他卻什麼都沒有留下,這個世界上,只剩他一個人了,抱著他那個冷冰冰的權力。
怪不得以前他的皇兄總是對他說:“胤行,在這個世上權力並不代表一切,你以為你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就可以隨意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可是並不是這樣,你坐在這張看似神聖不可侵犯,但是又沒有溫度的龍椅之上之時,你才會發現還有那麼多事情你想做你卻做不到,有那麼多東西你想得卻又得不到。你一面要守著這張龍椅不被別人搶去,一面又希望得到更多,可是人的**是沒有止境的。當你站在權力的頂峰之時,往往就是你最孤獨寂寞之時,因為誰都不可以相信,只能抱著自己的權力,這樣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因為除了權力,你沒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
祁胤行當時並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以後是他的皇兄皇位坐久了,做出了什麼心煩意亂的毛病來,可是多年以後的他,也徹底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他現在只有權力,什麼都沒有。
祁胤行追封了蕭凝心為皇后,是的,她不是追封云然為皇后,而是蕭凝心,在墓碑上刻得也是孝敬德皇后蕭氏,以皇后之禮將蕭凝心安葬。
也許蕭凝心在天有靈也該欣慰了,因為他始終還記得她叫蕭凝心。
他親自送蕭凝心出殯,將蕭凝心和祁遵合葬,他看著蕭凝心的棺木下葬,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在景昌侯府的後花園裡,見著云然提著小花籃遠去,他問云然的名字,那時李曄告訴他,那個女子叫蕭凝心。
那次他將“蕭凝心”三個字在心裡默讀了不下十遍,也許從那時開始,他跟蕭凝心的這段孽緣就已經被命運安排著生根發芽了吧?
李晗和宜城公主也參見了這場葬禮,沒有想到不過幾天的時間,祁遵死了,蕭凝心也跟著去了。
在回府的馬車上,李晗不禁對宜城公主說道:“妙兮,你看到皇上傷心欲絕的模樣了嗎?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將蕭凝心當做是大嫂的替身,可是真正陪他度過十年時光的是蕭凝心,卻不是大嫂,也許他早已分不清他是真的戀上了蕭凝心,還是還在追憶大嫂吧!”
早在祁胤行下旨為云然改名之時,宜城公主就懷疑他的皇兄喜歡云然了,後來云然逃跑,蕭凝心被皇兄帶入宮中封為雲妃,她就更加確定皇兄對云然的心意了。只是沒有想到十年都過去了,皇兄還是放不下這段孽緣,人生還有多少個十年?何必要執著於這種虛無的感情?
宜城公主當年就是大殷第一美人,十年過去,她還是像瓷娃娃一樣精緻美麗,她同意李晗的說法,點了點頭,說道:“晗哥哥,你說的對,也許皇兄早就混淆了對大嫂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