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寧冷笑:“朝夕相處,不過而已。”
冰洛沒有接話,尋思著難道自己失去的記憶與眼前的占星者是否有關。然而對方只說了那麼充滿謎題的一句話,便沒有了下文,為了防止掉進陷阱之中,冰洛決定不去追問。
星寧深吸幾口氣,調節了一下自己的態度,溫婉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我請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而已,受人所託之事,即使對方死去,也還是需要遵從的。”
已死之人?能動用如此高貴的占星者,難道是尚恆陛下?
“陛下嗎?”冰洛問道。
星寧搖搖頭,道:“是彥雅夫人。”
“彥雅夫人已經去世很久了,她去世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冰洛冷笑。
星寧從書架上取下一封書信,遞到冰洛面前。
冰洛展開信紙,娟秀的字型映入了眼中。
“硫斬,那個孩子最近還在封印之中嗎?當年你我商量著將樊家最純正的血脈保護起來不受戰亂的影響,卻沒有想到堂堂占星世家卻在戰爭中沒落了,竟然漸漸連靈能力者都從這個家族中消失了。這是不是應了我當年的預言,淵界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第八章 星辰之淚(7)
我的決定雖然保護了這個孩子,卻令她在一百年中心智與身體都處在嬰兒狀態,以至於她從未享受過家庭的溫暖。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想要找一個能繼承我淵界最強佔星者稱號的人,而這個孩子,是我唯一尋找到的希望。硫斬,若是我死了,你就去凌國抽離我殘存在屍身中的靈力,盡數給予這個孩子,然後解開她的封印,讓她像正常孩子一般發身成長。若是可以,請你給予她一些關愛,至少讓她感覺到一些人情溫暖。我的占星手記現在全部送給你,我想尚恆是不會再允許我進行預言了,他說懷孕時若是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傷害到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若是……若是我能安然無恙,明年的這個時候,我會帶著孩子去傾國看你的,我很懷念小時候咱們一起在屋頂聊天的日子。硫斬,你永遠是我最值得信任的好朋友。”
落款是“彥雅”。
星寧從冰洛手中抽回信,小心翼翼的放回書架上方。
“硫斬陛下臨死時告訴我,彥雅夫人曾對他說話,冰使在淵界是一種很特別的存在,若是不讓冰使意識到這一點,很有可能會出大麻煩。”星寧打量著冰洛,無奈的搖搖頭,“如今看來,麻煩已經是相當大了。”
“若是有事,尚恆陛下必然會告訴我,彥雅王后又怎會假以他人之口。”冰洛道,言外之意就是星寧所說的不可信。
星寧忽然很放肆的笑起來,問道:“雖然這樣問有點多此一舉,但是我還是很想問問冰使大人,您是否相信命運?”
冰洛瞪著她,皺了皺眉:“我怎麼會不信命,淵界的守護術者本身就是遵循著淵界歷史的軌跡一路前行的。”
“是的,你們本身就是淵界的歷史。”星寧訕笑,眉眼間有些許奇異的波動,道,“可是……”
她頓了頓,直直的與冰洛對視,緩緩道:“可是很可惜,尚恆卻不信命。”
冰洛大怒,從星寧的語氣中聽出了明顯的輕蔑。
“你憑什麼這麼說尚恆陛下?!”
“其他的事我是不知道,但是光憑他獨佔守護術者的心理,就知道他在走一條錯路。”
“守護術者是何?就是為了守護淵界眾生而存在的,尚恆陛下一心想在有生之年讓淵界各國和平相處杜絕戰爭,難道這樣是錯的?我們守護著凌國,也守護著淵界,何來獨佔?”冰洛反譏。
“哈哈哈哈……”星寧仰頭大笑,“你還不覺得錯嗎?若是不錯,堂堂冰使,怎會失去記憶?若是不錯,堂堂冰使怎會毫無靈力?”
冰洛聞言怒道:“是你告訴茗煙的?利用也就算了,什麼利用完了還要將茗煙和踏巖趕盡殺絕?!”
星寧疑惑的看著她,有點不敢確定她會這樣問。
“你不是因為他們還是了羽梟和天晴很是氣憤嗎?怎麼現在又一副為他們討公道的樣子?”
第八章 星辰之淚(8)
冰洛別過頭:“我是很氣憤,可是踏巖他們是為了自己而不得已的傷害別人,那你又是為了什麼?我看不出你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她轉過了頭沒有看星寧,因此也沒有看到她眼中瞬間瀰漫的悲傷。
你錯了,冰使,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