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後終於還是倒了下去,司悠輕輕推開他抓住她的已經無力的手,忽然很不忍心看他這個樣子。
“我走了,你不會死的,半個時辰之後,就好了!”
她都不敢多看一眼,轉身拔腿就跑,跑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悠悠,悠悠……”
他那麼痛,幹嘛還要喊她的名字。司悠惱恨自己的心軟,抬手捂著耳朵,再跑,最後鬆開的時候,還是能聽到他的聲音:“悠悠!”
這怎麼可能?
司悠難以置信地回頭,傻蛋正歪歪斜斜地騎在馬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後。他幾乎是匍匐著,隨時都會從上面滾落下來一般。
她呆愕在原地,就這樣看著他策馬走近了,終於支撐不住,手一鬆,從馬上摔落在她的腳下。
“悠悠,讓我跟著你!”
興陽城外的山崗上,林越風正騎馬看著官道上的那幕,等看到司悠與傻蛋共乘一騎上路的時候,心裡的酸水直往外冒泡泡。
“明明說了一個人上路的,還是捨不得這個傻子,哼!”
都城晉安(1)
從興陽城到晉安,足足走了半個月才看到那座巍峨宏偉的城池,寬闊的城牆一望無邊,通往城門的大道寬闊筆直。
來來往往的走卒商販,肩挑手提,車馬轎子,往來如織。
司悠與傻蛋進城門口的時候,那個例行盤問他們的守衛看了傻蛋好幾眼,惹得進城之後司悠還在笑他:
“果然人靠衣裝呢,你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富家公子,而我,就是你的小丫鬟!哈哈。”
傻蛋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他還沒忘記當初在興陽城外,司悠被他纏得沒辦法時候說的話:好吧,就讓你跟我到晉安,到了那裡,再不准你跟著我了!
司悠卻似乎忘了那句話,亦或是事隔兩年,再次踏入這座都城讓她感覺異常的興奮。
她拿手在傻蛋面前揮了揮:“咦,怎麼不高興?怎麼,有我這樣的小丫頭伺候,公子爺還不知足嗎?”
“你不是丫頭,我才是你的小廝呢!”
“哈,有穿得這麼富貴的小廝嗎?”司悠扯扯他的衣袖,還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穿的那件紅黑武士服。
以前看他不順眼的時候,穿什麼都看著不順眼,如今才發現這衣服真是襯他。
他人本來就高,身子又挺拔,武士服只將他襯得更加的英氣逼人。就只是比起他們初見的時候,他跟著她這兩個月摸爬滾打,人黑了不少,也瘦了,臉頰有些稍稍地陷進去,但是眼神卻比之前堅毅了不少。
傻蛋給她的高興傳染,心情也好了不少,反問道:“那怎麼會有你這麼漂亮的丫鬟呢?”
“咦,你這個人真是奇怪,歧視勞動人民嗎?莫非你覺得公主就一定是漂亮的,丫鬟就一定都是醜八怪?這不過都是命,誰能擺佈命運呢!”
“你說的也是,命是天生的,只是富貴也未必好,貧寒也未必不好!”
司悠側頭看他,奇怪他居然會發出如此感慨:“富貴不好嗎?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富有富的煩惱,窮有窮的煩惱,但是富比窮好過。”
都城晉安(2)
“那你還總是把到手的銀子往外推?”
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說明她也未必喜歡捉襟見拙的日子,可是想想她以前的所作所為,傻蛋就有些不明白了。
司悠自嘲地笑笑:“沒錢的日子,當然不好過啦。有時候,被人當乞丐一樣的驅趕,我也會不高興,覺得很難過。但是這些都是我自找的,我沒有什麼好抱怨的,我這是活該。”
“悠悠,你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一直都想問的,但是感覺自己問了她也不會說。她似乎全身都是謎團,高興的時候像個孩子一樣,晚上卻常常在睡夢中哭泣。
對於可憐的人,充滿了悲憫之情,對於意圖傷害她的人,又錙銖必報,從不手軟。
他不懂她,很想懂,她卻將自己牢牢藏在甲殼中,拒絕任何人碰觸她的內心。
“為什麼?”她似乎被觸動了,笑容凝結在臉上,“因為我做了錯事,所以要受到懲罰!”
“什麼錯事?”
他口快的追問,司悠已經徹底地沉下臉去:“別問了,你不用知道!”
傻蛋立刻噤聲,不敢再說,小心翼翼地生怕她想起之前說的話,現在就讓他走。
其實司悠是不喜歡京城這種地方的,這裡太過繁華,有太多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