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涯海角也會把你追回來殺掉!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郭天奇的女人!”
我剛想著一會實在不行就溜之大吉,沒想到某人已事先打起了預防針。已經不是第一見識到他的變態與恐怖,他說得出來 自'炫*書*網'然就做得到,我只得苦笑著把逃跑的想法無情地從腦海中驅趕了出去。
我們兩人到達那書生的府邸的時候,書生正在書房看書,跳躍的燭火在窗戶上投下一張瘦削清雋的側臉。可能是因為天氣過熱的關係,書房的門大開著。
我受了風車男的脅迫,隨著一陣夜風步入書房。書生吃了一驚,迅速抬起頭來。我本以為能惹得女子為他自盡的男子必定會有出塵的禍水容顏,沒想到那書生卻不過中人之姿,只是那雙異常明亮的黑瞳讓人輕易便能將他跟甘於平庸的芸芸眾生區別開來。
這是一個有野心有抱負,心志堅定,一旦確定了目標便不會輕易罷手的人。如果今日不死,他日必定會有一番作為。
“羅茨……”他失神地望著我,手中的書本啪嗒一聲落到桌上。
我一言不發,只是用憐憫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他的目光如此痴纏,竟令我產生了一種世間只剩下我們兩人的錯覺。
我忽然打從心底裡祈求風車男能夠手下留情,饒了眼前這人的性命。
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僅僅只是片刻的工夫,風車男已衝入書房一把將那書生撲到在了地上。
“負心人,本鬼使奉閻王之命特來取你的狗命!”風車男的聲音本就低沉醇厚,這句話由他說來倒還真有那麼幾分鬼使索命的味道。
“哈哈哈哈……”
然而,那書生聞言,眼中非但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忽然仰天大笑,彷彿剛剛聽過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
風車男被他的笑聲激怒,捏住他衣服的前襟,提起他便往牆上撞去。
笑聲戛然而止。
書生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
“你不是羅茨,你也不是什麼鬼使。”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接著又轉向風車男,語氣篤定。
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他看穿,我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越發希望他能夠逃過此劫。要是羅茨還活著,她必定也不會希望他死。
“我的命本就不值什麼錢,想要你們儘管可以拿去,我只求你們放過我的家人。”
我沒有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看到眼前飄起一陣血霧,緊接著一個軟軟紅紅的東西便落在了我的腳邊。我好奇地定睛看去,驚悚地發現那竟是半截染血的舌頭,當下只覺得腿一軟,便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你要我放過你的家人,那誰來放過我的羅茨?”
被割去了半截舌頭的書生滿口鮮血,努力地想要說什麼,可惜卻只能徒勞地發出陣陣痛苦的“嗬嗬”聲。
“我的羅茨死了,而你這個罪魁禍首卻依然好好地活著。”風車男說著,聲音陡然轉冷,忽然再度揚起了匕首。
手起刀落,書生的雙手已經齊腕而斷,嫣紅的鮮血染紅了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一路蜿蜒,蜿蜒……
書生眼中的光芒已經暗了下去,他彷彿已失去了意識,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那個殘忍地傷害他的男子,裡面沒有恐懼,只有無邊無際的空茫。
我不忍再看,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我只能聽到空氣中響起一陣又一陣利器切割皮肉的聲音,以及那書生越來越粗重的喘息聲,濃重的血腥味甜膩得令人窒息。
我擰緊了拳頭,甚至隱隱有些期盼書生那痛苦的喘息聲能早些停止。然而事與願違,那喘息聲雖然越來越微弱但卻一直倔強地持續著,一直到我感覺自己的神經快要崩斷之時才終於完全聽不到了。
我試探著睜開了眼睛,卻不幸讓我看到了令我終生難忘的一幕。
風車男蹲在書生的屍體旁邊,手中握著一顆依然在微微搏動的心臟,鮮血順著他的雙手不住地往下淌,一直流到手肘處,然後一滴滴落到地上,他那張猙獰的鬼臉上掛著報復過後殘忍而快意的笑,身旁凌亂地散落著書生四肢的殘骸。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這不輸歐美血腥恐怖片場景的一幕,一瞬間竟忘記了呼吸。
這一切絕對不是普通人類能夠做得出來的,我甚至都有些懷疑,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人類。
第一次見面,他用自殘身體來逼我替他給郭天奇傳話,第二次見面,他在我面前用極端殘忍的手法虐殺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