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深發如此大的火,連忙跪倒在地。
“息怒息怒,朝廷養你們不是讓你們勸朕息怒的,與其勸朕息怒,能不能想一點比較好的辦法?”
一時之間,御書房沒有人答話。
“沒人說是吧,那朕開始點人。李賢,你先說,應該怎麼應對?”
此時李賢已任當朝吏部尚書,在朝野之中聲望甚高,聽到朱見深指名道姓首先問他,叩了下首,道:“回皇上的話,雖然韃靼部在不久之前奪佔了河套地區,並以此為根據地,四處出擊,好似風頭正勁。不過,他們始終是立足未穩,根基未固。臣以為,當務之急便是派干將領兵馳援大同以及朔州兩處。韃靼人是遊牧民族,向來是逐草而居的,來去如風是他們兵將的優勢,而我朝的軍隊,相對於騎射而言,更善於攻堅守城。他們不是佔據了河套地區嗎?我們便以大同和朔州兩座西陲重鎮為拳頭,先頂住他們的瘋狂發展勢頭。當他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之後,再主動出擊,逐步逐步往前推進,每推進到一個地方便開始建鎮屯民屯兵,在幾年之內形成狼牙遍地的態勢。如果他們膽敢再發動攻擊的話,將會引起邊軍的群起而攻之。這樣處理雖然曠日持久,但是這是目前為止,臣所能想到的最穩妥和行之有效的方法。”
李賢的這番話把解決辦法思路清晰地擺到了朱見深的面前,等待著朱見深的決斷。朱見深把眉毛擰到了一起,細細咀嚼李賢所說的方案,琢磨了會兒道:“辦法聽起來挺不錯,但是如此一來,朝廷便要把大筆的稅銀耗費在遷徙居民、築建城鎮上,彭愛卿,國庫可能支撐地住?”
作為戶部尚書的彭時道:“啟稟皇上,皇上不必為此時憂心煩勞,朝廷經過最近幾年的休養生息,早已是國庫充盈,尤其是民間貿易往來頻繁,小作坊變成了大作坊,他們所上繳的稅收呈暴增的趨勢。以現在國庫的收入應對西陲的城鎮逐漸、邊軍給養、遷民等費用,綽綽有餘。”
朱見深道:“彭愛卿如此說,朕的心裡面便覺得踏實好多。不過,派遣軍隊人馬過去容易,從什麼地方遷移人口過去呢?”
彭時道:“說到這件事情,皇上就更不需用煩憂了。在遷移人口方面,臣等幾人早就私下裡商議過,總結出兩點。首先,如今的江浙地區,從事經商的城鎮居民逐漸增多。雖然經商有可能獲得豐厚的收益,但是同樣伴隨著極大的風險。隨著近兩年大商戶形成規模,他們開始透過各種辦法吞併小商戶,導致很多小商戶經營不善落得個家庭衰敗破產的命運,很多人從小有殷實淪落到一文不名,幾乎要流落街頭的命運。
另外,四川山都掌彝族、苗族、荊襄流民、斷藤峽瑤族、僮族、趙鐸造反被我朝軍隊剿滅後俘獲了不計其數的追隨者,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是出於無奈,被生活逼迫到無法生存下去的程度,才跟隨一起造反的。
這兩大撥人都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如果朝廷能夠在此時向他們宣告,誰願意舉家遷往河套地區開墾田地,誰家便可以得到良田百畝。急需改變困境的人們一定會心嚮往之,爭先恐後往河套地區而去。“
聽到這個極大膽且可行的想法,朱見深不由得精神一震,興奮地砸了一下桌子,道:“好,果真是好計。真是辛苦李愛卿、彭愛卿幾位老大臣了,想必平日都絞盡腦汁了吧,呵呵。若不是你們,朕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辦才好。”
幾位大臣連忙道:“為皇上解除煩憂是臣等本分。”
朱見深道:“你們勞苦功高,朕記在心裡,若得成效,朕必定重重賞賜。”
“臣等惶恐。”
在敲定方案後,朱見深道:“彭愛卿。”
“老臣在。”
“從雲貴地區調集三萬軍馬,從川蜀地區集結五萬軍馬,分別馳援朔州與大同,朕要在五年,不,三年內看到韃靼部從河套地區撤離,讓孛來、毛裡孩向朕俯首稱臣。”
畢竟年少,朱見深還是想大有一番作為的。現如今,除了後宮的事情處理地過於偏頗,讓絕大多數的人詬病外,在國家大事上,朱見深還是能處理得井井有條,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方面,都頗有些建樹,儼然一副新朝新氣象蒸蒸向上的局面。年輕人大多是有抱負的,朱見深也想在在位的這些年裡,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被史官們記載到史書上,讓後世者見到有他這樣一位明君存在。
正在朱見深意氣風發地指點江山,享受朝中重臣們越來越欽佩的目光時,只聽“噗通……”一聲,一個身軀重重砸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循聲望去,只見一名宦官正掙扎著,上氣不接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