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的聲音,逗著“天賜”道:“姑娘你瞧,小皇子多乖多啊,一聲不吭地看著我們。”
聽到這話,紀羽瞳心念一動,嘴唇又動了動。
蔣姑姑抱著孩子,附耳上去,在聽了紀羽瞳的話後。她再次愣住了。
“什麼。姑娘你讓我把小皇子打哭?”
鶯鶯道:“姑娘,你為什麼要這樣?好好的,為什麼要讓小皇子哭呢?”
紀羽瞳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柳仕元道:“姑姑。還是打吧。”
柳仕元的話讓蔣姑姑的腦袋過了下彎兒,懂了紀羽瞳的意思,她道:“鶯鶯,來搭把手。”
說完,她把小皇子遞給了鶯鶯。
鶯鶯可是比柳仕元“膽大”許多,她毫不猶豫的把孩子接到了手中。
“把小皇子翻過來。”
蔣姑姑看著孩子的屁股朝上,揚起了手。
她向紀羽瞳望去,紀羽瞳心疼地把眼睛閉了起來,頭轉向了一邊。
在她轉過頭的瞬間,眼角的淚水瞬間滑下。
蔣姑姑咬了咬牙,揚起的手落了下去。
雖然隔著一層包被,但是這一巴掌下去卻是讓孩子嚇了一大跳。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兩下,不知道周圍的大人為何這般對他,頓了一下,小嘴一撇,扯開了嗓門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聲音很清脆很響亮,好像是發洩剛才莫名其妙受到的待遇。
聽到小皇子的哭聲,於大海寬慰著把頭轉向裡側的紀羽瞳道:“老奴恭喜姑娘,賀喜姑娘,小皇子的嗓門高亢嘹亮,長大了必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
雖然在小“天賜”之前,已經有了柏妃所生的朱佑極,但是身在皇家,什麼才是真正的大作為呢?
當然是君臨天下了。
可能嗎?且不論太子之位是立長不立幼的祖制,更有萬貞兒的淫威在,孩子能不能長大還是個問題呢。
鶯鶯到底年紀小,不懂紀羽瞳是什麼意思,她受不了小皇子哭泣,輕輕抖動著身子,左搖右擺輕聲哄著。
這時,柳仕元道:“鶯鶯,就讓小皇子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回吧,下一次,還不知道得等多少天。”
直到說出這句話,鶯鶯才算徹底明白過來。而柳仕元的這句話,讓在場的幾個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他們沉默著,安妃的孩子在眾目睽睽之下都能遭殃,他們真的能明天便跑到太后、皇上、皇后面前,告訴她們,紀羽瞳為大明王朝的延續誕下了皇室血脈?不,還是得讓孩子再大一些,直到有萬全的保護出現後,他們才有可能把小皇子推到世人的眼前。而在這之前,小皇子甚至是連暢快淋漓地哭上一頓幾乎都是一種奢望。
鶯鶯停止了動作,任由懷裡的小皇子奶聲奶氣地哭著鬧著。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毫無顧忌地傾瀉著積攢了幾個月的雨量,紀羽瞳、柳仕元等人都不忍心,卻不能不忍住去哄小皇子的衝動。每個人心裡面都發出了同樣的心聲,他們默默道:“小天賜,不是我們心狠不疼你,只是你來到人世後將要面對太多的苦楚和無奈,你就趁著大作的雷聲,把最近幾年的哭泣都集中起來,在這一刻釋放爆發吧。”
朱見深、周太后和萬貞兒離開避暑後,後宮中宮人們明顯鬆懈下來,其他妃嬪和小主被萬貞兒壓制地動彈不得,久了,也就隨性了,只要宮人們不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她們治下也是寬鬆很多。
如此罕見的大雨從天澆下,除了迫不得已必須跑出來辦差的,後宮的甬道里更是難得見到人影,所有人都趁著這個機會,消消暑,歇一歇。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惡劣的環境裡,偏偏在安樂堂院子外側站了一個人。從她纖細的身影、被雨水打溼了後背衣服緊貼身上顯現出的玲瓏曲線,分明可以判斷出,她是一名女人,一名年紀很輕的女子。
這名年輕的女子是從安樂堂不遠處走出來,好像是專門在雨天裡進入雨地一般。
在經過安樂堂院門的時候,突然,她停下了腳步,身上的每一根神經繃得緊緊的。因為她隱隱約約覺得,她聽到了一個本不該會出現在後宮之中的聲音。
她屏氣凝神,駐足而聽,聽著聽著,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忙不著慌地把雨傘丟到地上,踉踉蹌蹌撲到院門上,耳朵貼在兩扇門之間窄窄的縫隙上,又聽了起來。
整個臉貼在門縫上的她,表情顯得相當凝重,好像沒有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她又用心聽了會兒,那個在雨水中模模糊糊的聲音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