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哦……瞧我這腦子,大人如果不提醒的話,我都給忘了。”
韓雍道:“給咱們許大仙人喬裝打扮一番,然後告知外面的人,咱們許大仙人備了份厚禮在正廳,先到先得,晚了,可就只能喝西北風了哦。”
許道師一聽這話,哭喪著臉,韓雍話中所說的“厚禮”,是他近些年來搜刮所得,本以為,攀上了王敬這棵參天大樹,從此以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知一朝東窗事發,辛苦所得盡數如東流水,再也回不來了。
“好嘞。”吳仁敵興致盎然,帶著如喪家之犬的許道師離開。
在吳仁敵離開後,韓雍向紀羽瞳道:“紀姑娘,我能和你的夫君。借一步說話嗎?”
紀羽瞳道:“大人,瞧你這話說的,但說無妨。”
韓雍把柳仕元帶到了一邊,道:“仕元,今天這事兒,看著好像快刀斬亂麻,你有沒有覺得我和吳大人的佈置顯得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柳仕元道:“大人算無遺策,怎麼會?”
韓雍道:“其實今天,我們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仕元。我一直強調說,許道師不會有密道通向外面,然而。修一條密道到外面又有何難。”
柳仕元一想,確實如此,密道無法堂而皇之修個出口,通入別的宅院卻也不是什麼難事兒,韓雍這般大張旗鼓。萬一?想到這裡,柳仕元也是一身的冷汗。
韓雍瞧在眼裡,道:“你知道我和盧公公為何如此迫切地想除掉王敬嗎?雖然今天這件事情有著致命的漏洞。”
柳仕元心念一動,如醍醐灌頂,道:“大人,你……你與盧公公是在幫羽瞳消除來自宮裡頭。潛在的威脅?”
韓雍道:“你和羽瞳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我們希望你們能夠了解我們的苦衷。仕元,我知道。你一直就沒有放棄挾持我或者盧公公,帶著紀姑娘遠走高飛的念頭。我呢,也一直沒有放鬆對你的警惕,想來,你的心裡是有怨恨的。可是。我和盧公公生為朝廷人,必須得事事以朝廷之事為重。我呢,只能送你們到京城,所以,在京城之外,能做的事情,我一定會為你們做到。你的身手非同一般,大內好手,幾個都近不了你的身,進了宮後,盧公公會盡可能周全安排你和紀姑娘,如此,便再無我什麼事兒了。”
柳仕元苦笑了笑:“我們夫妻二人的命運便這麼著,被你們強架著,和朝廷的命運捆綁到了一起,真不知道是我們的幸運還是不幸。”
韓雍道:“好啦,這些嘛,便自有後人評說。別讓紀姑娘和盈盈久等,我們過去吧。”
柳仕元來到紀羽瞳的身側,道:“羽瞳,我們隨韓大人回城吧。”
紀羽瞳道:“好的。”
柳仕元道:“羽瞳,難道你不好奇韓大人和我說了什麼嗎?”
紀羽瞳輕笑倩兮道:“還能有什麼事兒,無非你我入宮的事。明知道瞞不過我,當面說就是了。弄得神神秘秘的,把我這個絕對的當事人置之於外。”
“羽瞳,你不覺得不甘嗎?你會屈從於他們的安排嗎?”
紀羽瞳低下雙目,看著地面,她無法跟柳仕元解釋,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前面的人生路,何時荊棘坎坷,何時斗轉星移,大事件的時間點她都清清楚楚,可是,她沒法說,紀羽瞳只能悽慘一笑,道:“怎麼會甘心,誰不想把命運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不過,明知抗爭已無結果,只能隨波逐流。四個字,‘隨遇而安’罷了。”
說著話,她看到了柳仕元伸過來的手,柳仕元道:“既然逆流而上已不能為之,那麼,羽瞳,我會伴著你,披荊斬棘,度過一個又一個難關。”
紀羽瞳笑顏如花,握著柳仕元有力的大手,道:“有你就好。走,我們和韓大人一起回城,對付那個該死的惡魔,為盈盈姐姐的爹孃報仇。”紀羽瞳這句話說得很高,也極具煽動力。
女人的英姿本就充滿了感染力,更何況是紀羽瞳這般的女子。
韓雍的鐵衛們舉起手中的武器:“哈……我們走。”
韓雍領著盈盈、柳仕元和紀羽瞳,向許道師的前院門走去,還沒走出多遠,便看到了蜂擁而入、爭先恐後的“信眾”,此刻的他們,似乎忘記了許道師傳授給他們的一切,滿腦子只有黃白的世俗之物。
韓雍道:“紀姑娘,你真是看得懂人心,人活在世上,無非躲不過一個貪字,無慾無求的,除了滿天神佛,真不知世間能尋得幾人。許道師苦心經營幾年,你只用了一個計策,便讓他昧心所得的一切蕩然無存,我真想看看許道師那欲哭無淚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