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爹爹英挺的背影,眼睛又是眨呀眨的,“爹爹不可能輸的呀!爹爹那麼厲害!”
“你又知道啊?”我凝著她與嵇康越發神似的臉,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子。“那娘給你一塊糕點,你不能去打擾你爹爹,好嗎?”嵇康極其疼愛孩子,對孩子的每一句話都會認真傾聽,這樣一來定會分心。
“吃完了就要進屋習字。”我說道。
小小豬歡呼
40、第三十九卷 。。。
一聲,接過糕點塞進嘴裡咀嚼著,口中含糊不清地說:“等一會兒要去給爹爹打氣!”
一會兒後,我給他們送去一壺酒。
七人仍然辨得忘乎所以。我抿唇,笑著退場。三個時辰後,我見他們還在談,反而是向秀中途靜了靜,從房裡拿出紙筆,“唰唰唰”地下筆如有神,耳裡聽著,運筆不停。
我先餵了悅悅吃飯,然後猶豫了一會兒,發現他們可能就這樣講到天荒地老都不會有人記起吃飯時間到了,終於決定將飯端出去。
但是不一會兒,菜都冷了,卻依然未動分毫。我好笑地拿去熱了,又再次端上來。可是無人理會,等五臟廟不停地向主人叫囂時,男人們才猛然記起。可是飯菜早已經被他們冷落得涼颼颼了。嵇康看向我,我忍著笑上前將飯菜撤了去熱,而他們趁著這空隙,又開始辨了起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我又一次盛了上去,他們爭論得正凶。
根本顧不上吃飯,從剛剛開始腦袋和嘴巴壓根就沒停過,當對方在談時,這方的主腦和副手們全神貫注地聽著,不斷詰問對方的談證,氣氛異常濃烈,我插了幾次都沒插進去。
被人無視的感覺真是不太美麗。
我挑著眉,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奇妙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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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預感實現了。我前後數了數,飯菜總共被我溫熱了六次。
41
41、第四十卷 。。。
鍾會,字士季,穎川郡長社(今河南長葛)人。小嵇康一歲,父親是曹魏太尉,著名書法家鍾繇。鍾氏以形名學顯,善於緣名定形,校練名理,即使從經驗出發,透過事物的現象(形),分析其屬性(名實),發現其中的規律(理)。鍾會本人異常聰明幾名,自幼接受嚴格的家學教育,善論辯,少年時便負有盛名。
總之,不管從哪方面來看,他都是個高幹子弟。
記得我剛決定了時光機的時間是魏晉,就特別關注了這個人。
當時的高幹子弟可不是二十一世紀的富二代,只知道花錢、泡妞。他們自幼都接受相當嚴格的家學教育,勤奮苦讀聖賢書,從小便眼光獨到,談莊講儒論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也是成就魏晉風度的重大因素之一——魏晉風度是一種群體現象。一群名士驚才絕豔,一群政治家高深莫測,一群……
說遠了。我扯了扯嘴角。
盯著桌面上的乾淨整潔的冊子,上面寫著極其好看的行書,書面三個大字映入我的眼簾——《四本論》。
心臟頓時一抽。
“《四本論》為鍾會所做,討論才性同異的文章。始畢,甚欲使嵇公一見,置懷中。畏其難,懷不敢出,於戶外遙擲,便回急走。”
如書上所言,鍾會甚是崇敬嵇康,寫完後想請教他,但卻又攝於嵇康的名望,不敢唐突,也怕他對自己的文章做詰問,故而在嵇家門口徘徊許久,最終從窗戶外遠遠扔了進去,然後急忙掉頭走開。
我明明知道,卻還是得佯裝不知地問道:“這是誰的?”
“方才在院子裡撿到。”嵇康掂了掂這本冊子,翻了開來,本是漫不經心地瞄了幾眼,卻突然頓住,眼神漸漸轉為專注,修長的手指遊移在字裡行間。
“今天也沒有誰來過啊,唔……興許是某個崇敬你許久的太學生不敢見你,所以才扔了進來吧?寫得如何?”我替他倒了一杯酒,跟著坐在了他身邊。
嵇康沒有立刻回應我,神情充滿專注,半晌後才緩緩道:“還未閱完,不能擅自斷言。”
我挑眉,沒有接話。腦袋卻在運轉著:以前嵇康若是看某些太學生的文章,通常只……
彷彿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他一個眼神遞了過來:“此不同以往。”
我必須承認,他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
“好吧。雖然我是不懂。但……四本論,這是論什麼的?”
“才性同、才性異、才性合、才性離。”他簡略地解釋道。
我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