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來一個人。
一身雪白的衣服,一個我認為頗有個性的面具。
泉尋非站在門前,石化了。
我看了看我和朝羽的造型,滿意地笑了:一隻手摸著他的背,一隻手放在他的臉上,一隻腿搭在他的腿上,下巴還枕著朝羽的肩膀。
朝羽還沒穿衣服。
泉尋非晃了晃腦袋,退出去了。
我連忙跳下來大叫:“泉公子,有什麼事?”
泉尋非又進來一步:“我,我打攪你們了麼。”
我聳肩道:“打都打攪了,一起來罷。”
泉尋非晃晃腦袋,(炫)恍(書)然(網)道:“不不,我來不是和你們說這個的,你們趕快出來,出大事了。”說完就跑出房門。
我也跟著出去了。
但是,我從來沒受到過這麼大的驚嚇。
走出房門,近在咫尺一隻不明生物。穿著一身女子衣服,手臂上卻長滿了毛,半垂在地上。頭髮亂得像雞窩……這些都沒什麼,頂多難看一點。
當它轉過頭來看著我的時候,我差點暈過去。
四顆獠牙把嘴巴繃得合不攏,眼睛巨大,卻沒有黑眼球。臉上全是凹凸不平的褶皺,讓人又噁心又顫慄。
我忍住了沒叫出聲,迅速關上房門,靠在門背上大口呼吸。
總覺得那怪物的衣服看上去好熟悉。
還在恐慌中,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尖叫聲。
悄悄開了個縫,眼睛掃出去,那怪物正在慢慢接近一個宮女,宮女緊緊抓著龍柱,臉色慘白,這會兒是連叫聲都沒了。
怪物的獠牙閃過了一絲陰冷的寒光。
那宮女翻了個白眼,竟昏過去了。
泉尋非立刻抓著旁邊的一個花瓶,往怪物身後不遠處丟去——哐當!!
花瓶破碎,怪物應聲轉過頭去。似乎是瞎的,來回摸索了一下,往門外挪去。
我急道:“泉公子,那是什麼東西?好嚇人。”
泉尋非沒有說話,只跟著追出去了。
走到房外,怪物左顧右盼,也只是在原地打轉。
我虛著眼睛仔細一看,心中一跳,顫聲道:“那……那是……素素?”
泉尋非神色黯然地看著它。
“看樣子她又沒法在這裡待了,我們提前回燕國罷。”
“真的是素素?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輕手輕腳地朝它邁了兩步,想找點辦法把她弄回來。身後的泉尋非立刻大聲喊道:“紫蘇!別過去,她會咬人的——”
本來我是不準備靠近的。
可是他把我嚇著了,腳一軟,往前一滑,連跌幾步,摔在了素素的腳下。
然後我抬頭,看到一張扭曲猙獰的怪物臉。
一雙全是白眼球的眼睛。
四顆尖銳的獠牙。
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我死了,我肯定死了。
若是沒死,為何周圍只剩下一片黑黢黢?我肯定在素素的肚子裡了。真沒想到我的死因是被人嚇摔誤給怪物吃了。
面前一團黑影。
還沒來得及動,那黑影就跳在了我的床前。
床?
半眯著眼睛,發現自己還在滿盛國的客房裡。
一雙冰涼的手攀上了我的雙肩。
肩膀像是被刀剜過,撕裂般的劇痛。看樣子我還沒死,只是被素素咬了一口。可是眼前的黑影又是什麼人。
把眼睛的縫留到最小,驀然看到了一雙碧綠的瞳孔。
竟然是流景。
我的身體漸漸繃緊,閉上眼睛,不敢大聲呼吸。
他輕輕解開我的褻服,袒露出受傷的部分,手心捧出一團淺青色的光芒,慢慢推到了我肩膀的傷口上。
流景不愧是治療能力最強的靈界人。
就像有涼水流過面板,肩膀上的傷口立刻就不疼了。
光芒一點一點褪去,周圍又變成一片黑暗。
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嘴角開始微微上揚。
他替我把衣服穿好,掖好了被子,就像小時候那樣。
然後就沒了動靜。
又隔了一會兒,他的手指輕輕擦過我的臉頰,柔滑的髮絲落在了我的身上。
睜開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
他輕嘆一口氣,慢慢俯下身來,嘴唇就要碰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