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玉此時的表情,和他一模一樣。
流景。
可我還是在犯傻。
我告訴自己,要忍。因為我要殺他,因為我要他信任我。
我是不喜歡他的。
朝前走了兩步,頓了頓,伸手從他身後抱住他的腰。神玉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卻還是無動於衷。我將他抱得更緊了,頭埋入他的背心。
“不要生我的氣。”
他終於開口了。
“你滾。”
我怔住。
他用力掙開我,轉過身,目光凜冽。
“我叫你滾,聽到沒有。”
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
那樣的神情和語調,和流景完全沒有區別。我只覺得臉上和手指尖都失去了溫度,說話聲音都在發抖:“你……不要太過分。”
神玉拎著我的袖子,連拖帶拽地把我拉到了門口,指著外面的雲霧道:“滾出去。”
“神玉,你做事不要太過分——”
啪!!
話還沒說完,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臉上!
我連續跌了幾步,束好的長髮被打散了下來。我捂著自己發燙的臉,睜大了眼睛地看著他。他打我。他竟然……打我。
神玉收回自己的手,緊緊握住,卻再沒有看我。
“好,好得很。”我譏笑。
流景做得絕,神玉做得更絕。
神玉抬頭看了我一眼,深呼吸了數次,雙手握得越來越緊。最後還是拉住我的手,把我扯過去,猛地吻了下來。
事到如今,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我奮力將他推開,在他臉上狠狠甩了兩個耳光,冷冷道:“我現在就滾。”
然後,轉身離開。
61
回到輝煌殿,一個人坐在床頭,通宵達旦未曾閤眼。
從我的房間可以看到靈界最高的山群。那裡終年環繞著厚厚的霧層,最高的那座山頂有一顆巨石,淡金色的光灼灼輝輝。我就是在那裡誕生的。
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流景。
流景見了我,反應就和前一夜神玉看著我的一樣。似乎在努力忍耐,由於過度壓抑而渾身發抖,甚至比神玉更加痛苦。
不過結果不同。
神玉吻了我。流景只是顫聲對我說,你的名字叫紫蘇,是靈界的新領袖。
後來總有人說,流景固然美,卻冷得讓人覺得不像人,不知道主公是看上他哪一點。
可是我在第一眼看到他的眼睛時,就徹底栽進去了。
流景不會笑,不會哭,就像一個冷冰冰的雕塑,或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布偶。人家都說他的眼神美則美,卻空洞無神。可我覺他的眼睛,隨時都在落淚。
因為他的眼睛本身就像眼淚。
我永遠得不到他。
但我依然想見他最後一面。
清晨,門外傳來了鼓掌聲。
開門出去看,無弦站在一群人中間,還是穿著水藍色的衣裳,文質彬彬,清雅絕塵,截然一副貴公子相,頗為打眼。修竹站在他的身旁,滿眼笑意。
我淡漠地掃了他們一眼,把門關上。
一個扇柄卡在了門縫中。
修竹推開門,收回摺扇,撐開搖了搖,微笑道:“紫蘇大人,怎麼這麼急著關門呢。沒看到我們一群人都有事找你麼。”
我面無表情。
“有事請說。”
修竹轉過頭去,對著那群人打了幾個啞語,一群人都跟著笑了起來。無弦眼角一彎,用手捂住嘴,容姿優雅,笑得很是含蓄。隨即柔聲道:“修竹,不要鬧了。”
修竹嘿嘿一笑,轉過頭看著我。
“紫蘇大人,主上請您過去找他。”
我心中一懍,想都沒想就直接往靈宸宮的方向走。可是剛走了兩步就發現有問題。果然不出所料,身後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真是樂死我了。”
修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臉都笑得通紅,差點連眼淚都笑出來。他身後的人除了無弦以外一個比一個笑得誇張,只有無弦還在抿嘴微笑。
我徑直回房。
修竹又把我拉住。
“慢著慢著,紫蘇大人。昨夜靈宸宮響聲搖破碧空,發生了何等大事?”
我冷冷道:“不知道。”
修竹挑釁道:“是麼。昨夜咱們無弦可是在靈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