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羽若無其事地懸在那裡,見我來了,喊了一聲主公。
我不自在地點點頭,往下掃了一圈,看到了帶隊的克己,於是大聲問道:“皇上不是說讓我們處理這件事麼,為何率領軍隊攻來了?”
克己一臉意氣風發。
“朕沒想到你和朝羽公子竟有如此能耐,偌大的曼麗皇宮都給你們剷平了。待朕除掉了左狗,頭兩個賞賜的人就是你們!”
說完大笑三聲,好不激昂。
我說:“皇上,這樣一來,就算是勝利了……”
克己原本有些惱怒,卻有所顧慮地把怒氣壓下去:“兵不厭詐。紫蘇公子不也是想幫助我們的麼,現在就不要再幫他們說話了。”
我張口欲辯,卻不知如何是好。不管是克己還是左止紹,都是站在自己國的利益出發。我的事都還沒弄明白,就將自己捲入了別人的紛爭,真是自找苦吃。
一個不留神,城門已被撞破!
彷彿洶湧而來的浪潮,士兵們徒然衝入皇宮!
殺聲、吼聲、刀槍碰撞聲連成一片,在原本就喧譁繁雜的曼麗城中四處散播。
朝羽慢慢落在紅瓦上,羽衫跟著垂落,長眉纏在一塊。
原本平和的神色漸緊。
雙眼凝聚的地方,是遙遠的天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一道不易察覺的芒彩。
已近黃昏時分,可是天邊的染出一塊是朝陽初升時的蛋青色。漸漸的,單一的色調變成了班駁陸離的七彩,如雨後明虹,越來越近,越來越耀眼。
然後耀眼變成了刺眼。
朝羽火紅的瞳人被映照得微微發亮。
他只是恐慌地盯著那裡,就像忘記了如何挪動自己的身體。
直到那道流金般的光芒將整個曼麗城籠罩。
所有攻城計程車兵都停了下來。
包括領隊的克己,都不由自主地放鬆了握劍的手,仰頭往天上望去。
周遭一片溫暖包圍,如春風拂過。我的頭髮被風颳得瘋狂亂舞,紫色的髮絲擾亂了視線。我伸手撥開長髮,眯著眼睛往前看。
純黑色的披風。
泛著高貴神秘光澤的黑色羽絨。
瘦長的身影在強烈的光芒中看去異常突兀。
同樣是黑色的短靴半斜垂在空中,那個人的身體如靈界的浮雲一般上下起伏。
如何都看不清他的臉。
讓人幾乎窒息的感覺又一次侵入了我的神經。
我抱著自己的雙臂,慢慢蹲了下來。
朝羽回過頭,眼神不再錯愕,不再驚慌。
平淡卻悲哀。
他慢慢移到了那個人的面前,跪了下來。
那人的臉依舊模糊不清。
他伸出手,在手心捧出一道銀白色的光,比他周身的光芒還要刺眼,就連晃眼一看都會傷了雙目。他的手抬高,白光照亮了整片天際。
包括他的眼。
我愕然抬頭,看著那雙眼睛。
漆黑,美麗。卻沒有靈魂。
一雙彷彿已經死去千百年的眼睛。
所有人都驚詫地看著上空。
人群中的泉尋非迅速仰起頭,有些驚慌地看著我們。
那人手中的銀光似乎隨時都會迸發出火苗。
手指微微一動,那團光就往下面的百萬兵馬揮去!
就在那千鈞一髮的瞬間——
我縱身一躍,飛到了那個人的面前!
氣吞江山,萬千虹雲。
銀光如潮水,如游龍,如源源不斷的翻湧碧波,在不過眨眼的剎那,侵佔了我的整片視野,將我整個人吞入無窮無盡的窀穸。
我用盡全力張開四肢!
在那道銀光將我徹底吞沒的前一刻,我看到了那個人的眼角。
幾條緊緊纏繞的細黑圖紋。
然後,身體彷彿被五馬分屍一般,往四面八方急速抽拉,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