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女兒不一定能活,那就拉個墊背的好了!
雖然年氏這兩年一直是很悉心的在照顧她,可這才兩歲的孩子的臉色依然黃得嚇人不說,還瘦得不成樣子。
顏洛這樣,別說她的親生父母了,就是我看了,都不免難受心疼。可是,也只能這樣的看著,我們都不是大夫,對她先天的不足,誰也沒有辦法。
這日我剛和巧榮為靜伊洗好澡,正在為她穿衣服,外頭的小丫鬟忽然匆匆的闖了進來。我連眼都未抬的繼續為靜伊穿衣服,巧榮已替我問道:“怎麼了這是?”
那丫鬟也是我屋裡的丫鬟,名叫豔兒,豔兒道:“主子,是年側福晉那出事了。”
我聞言手上動作微頓,但仍是連頭也未抬,只問道:“怎麼?”但其實心裡已經有所感悟。
果然,豔兒接著道:“顏洛格格,沒了。”
我終於停下了給靜伊穿衣服的動作,深吸一口氣後嘆道:“真是苦命的孩子,你去準備準備,我過去探視安撫下年側福晉。”
我雖然這兩年來從未給過年氏好臉色看過,但對無辜的孩子,終歸是有惻隱之心的。何況,名義上我還是孩子的嫡母,她這會去世了,我不可能不有所表示的。
豔兒得了我的令,正要往外退出去。我忽然想起了個事,便叫住了她,她忙停下腳步回過身來等候我問話。我問道:“王爺知道這事了嗎?”
豔兒答道:“王爺這會還在宮中,但聽說已經派人進宮去了。”
我點了點頭,擺了擺手,“你下去準備吧。”
“是。”豔兒恭敬的應道,而後退了出去。
豔兒退出去後,巧榮嘆道:“沒想到顏洛格格就這麼的去了。雖然她的母親很不好,可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對於年氏當年想要陷害我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有當講故事一般的講給巧榮聽過,她還是老樣子的總是為我抱不平,並老感嘆我怎麼那麼的好脾氣。但遇到眼前這樣的事,她也和我一樣,不約而同的選擇了同情而非繼續執著的生氣。
很快我就去到了年氏那兒,彼時年氏正抱著顏洛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任誰勸都不肯放開顏洛。
其實今日年氏失去這個愛女,原本是有種報應的味道的。畢竟當年是她自己先放棄了女兒。可因為有了靜伊,何況本來就明白母女連心的道理,所以看著這樣的年氏,將心比心,我的心下是酸到不行的。
理了理思緒,我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勸道:“妹妹,顏洛已經去世了,你是那麼的愛她。這會,不管再捨不得,也該讓她早些安息啊。”
然而難得的,一向在我面前表現得十分柔弱謙卑的年氏這次破天荒的沒有賣我面子,見我到來,別說是有所反應了,她連一句話都未應過我,而是仍死死的緊緊的抱著顏洛的屍體不放。
我知她此刻心裡難受,父母失去孩子的痛,是難以言喻的。只是,理智上,這樣放任她沒完沒了也絕不是辦法。
不得以,我輕嘆一口氣後,喚來了身邊的小廝,在他耳邊低聲吩咐,說我負責引開年氏的注意力,他則負責把年氏打暈。他聽了我的話開始時有些猶豫,我只說,一切後果由我來擔。他這才放心的點頭應是了。
引開年氏的注意力不是難事,打暈年氏那樣的弱女子更沒有什麼問題。打暈她後,我命人將她送回她的房間去。然後開始有條不紊的操辦起了顏洛的後事,一直到胤禛終於從宮中趕回來時,一切已經操辦得差不多了。
見到胤禛,見他眼眶微紅,我知女兒甚少的他疼極的顏洛,雖然顏洛的身體一直不好,可如今這般說去就去,確實叫人一時難以接受。
思及此,我握著他的手,道:“王爺請節哀。”
他微微頜首,正欲說些什麼,裡屋傳來了年氏撕心裂肺的聲音,明顯是她醒了。
我便匆匆的大概的跟胤禛說了下方才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道:“王爺快進去安撫下年妹妹吧。”
胤禛道:“好。”頓了頓,又道:“辛苦你了。”
我搖了搖頭,不知怎麼的,腦海裡忽然閃出當初弘暉病逝時的片段,心裡竟本能一痛,張嘴就道:“不辛苦,早有經驗了。”
這話惹得胤禛身形微頓,他何等聰明,怎麼會不明白我話裡的含義?
我自知失言,因為他當年失去弘暉時的痛,絕對是今日的百倍千倍。又見他皺著眉頭擔憂的看著我,怕我觸景生情,我忙道:“我沒事。”
他深看了我許久,終是輕嘆了一口氣,道:“難為你了。”說著握了握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