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下田地,天氣幹,想說給稻田放些水。
“喲,我是該稱你嫂子呢還是小氣鬼?”蘇小妹撐著一把油紙傘,遮陽用的。正好經過?
江氏正俯下身子,挖著泥巴,她聞聲抬起頭,刺眼。
“就你這樣的,也就只適合做烈日下的事兒,曬得黝黑的,也好讓認識你的人認不出你來。”
江氏挖去堵塞通往稻田的泥巴,聽著蘇小妹在一旁的話語,不當回事兒。
“你倒行哈,這稻苗前不久才被我折騰得死去活來,今日一見,竟能恢復如此。像你這樣的老傢伙,就該幹些髒活,不然你那不孝子該養不起媳婦了。”蘇小妹用隨身攜帶的手巾輕輕拭去臉上的細汗。
“我該幹什麼,我兒養不養得起媳婦,那全是我自身的事兒,不用你操心!”江氏強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蘇小妹著實嚇了一跳。
“你放心,就你家那幾畝田地,我現在懶得搶,我還想說,要是我相公透過賣了你家的那些田地而讓生意得到逆轉,我就還你更多田地,讓你往死裡種。可惜呀,你這老身子骨,佔著茅坑不拉屎。你是永遠得不了便宜的。”
蘇小妹嫌棄地瞪了江氏一眼,而後扭著自認為美的臀離開。
江氏望著蘇小妹離去的背影,嬌豔又驕傲。
她卻沒想太多,入了田地,除雜草。
王香才走到家門,鄭氏就一如既往地急著拉她進屋,“香兒,衣裳娘幫你做好了。現在不管如何,你肯定能讓慕公子傾心。”
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鄭氏才經羅氏警告,今日就讓王香振作起來,重新上崗。
“孃親,他孃親不是瞧不起我們嗎?我們又何必吃她那張臭臉呢?”
王香慵懶地癱在木凳上,悶悶不樂。
鄭氏將新衣裳放在王香的面前晃動,“香兒,你瞧,很漂亮吧?你穿上,肯定美若天仙。能把他孃親也給迷倒。”
王香目光盯著鄭氏手上的新衣裳,雖說是漂亮,但是又如何?她此時心不在此。“孃親,您能不能別老是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兒?下田、上山,那麼多事兒幹,你為何非得呆在家替香兒的婚事兒操心呢?”王香顯得有些無力。
鄭氏更是傻了,她晃動的手僵住,“香兒,你方才說什麼?”她將新衣裳往王香的懷裡扔,“我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本就是想圖你的孝順,希望跟著你過好日子,現如今,翅膀硬了,倒是嫌棄孃親老了,不中用了?”鄭氏眼角的皺紋更加明顯,王香看在眼裡,有些心疼。
她抓起鄭氏給她做的衣裳,“孃親,香兒可沒有這樣的意思。香兒進屋換衣裳。”
鄭氏看著進房的王香,心情也是低落。
蘇鵬拿了一兩銀子,邀上範建,上了酒莊,喝了個爛醉。
“蘇大鵬,你說話可真不算話,害我心驚肉跳的,卻撲了一場空。這不是讓我在王香姑娘面前丟人現眼嗎?罰你喝三大碗。”
蘇鵬自然是醉了,半迷糊的狀態,舉起大碗就喝,“範建兄,你那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小。一個沒人住的宅子而已,竟能把你嚇唬成那樣,真真不是男子漢啊。”
範建不甘示弱,“蘇大鵬,那可是老周住過的宅子,他對我們村裡的人可是恨之入骨的,蘇荷這丫頭可真行,居然能上門攪亂老周安靜的魂魄,害得村民們無不為之捏一把汗,怕是自身難保啊。”
範建夾了一塊肥豬肉往嘴巴里放。
蘇鵬舉起酒杯,指著範建,醉生夢死中,“其實宅子裡什麼都沒有,老周就一個入土為安的死人罷了,竟能把你們這些活生生的人兒嚇得屁滾尿流。真真是連蘇荷都不如。”他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範建和蘇鵬在酒桌上大談荒宅,周邊的酒客無不看過來,紛紛討論。
“兩位兄臺,方才聽你們說荒宅子的事兒,我們倒是也耳聽一二。可真有此事兒?”
範建拼命點頭,還不忘加些恐怖氣氛,“頭上時不時會有一團黑乎乎的身影,巴不得逼你走。”
蘇鵬甩了甩手,一臉的神氣,“鄉親們,別聽他滿口胡言,我進了那個宅子不下三回,照樣能活著命出來。那裡頭,就沒啥不乾不淨的東西。”
“那蘇荷姑娘為何有家不回,竟上恐怖的宅子?”
範建和同客棧的客官們紛紛疑慮地望著蘇鵬。
蘇鵬提起酒壺,往自己的杯子裡注滿酒,“家裡吃不飽,穿不暖,回去幹嘛?哭嗎?還是等死?”
真所謂酒後吐真言。
在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