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註定,心要彷徨著。
“等時局再穩定穩定,我會接你爹孃過來。”凌灝離擁著她,一同望著外邊的景色,溫聲道。
“不用了”顏若歆搖搖頭,見他眉宇微皺,知他是誤會了,便又道:“爹孃耗費了半生的時間,才能掙脫所有的牽絆。我不想他們再與宮廷,牽扯上關係,就讓他們自由吧!”
“……好”凌灝離微一遲疑,應道。
自由,大概也是她嚮往的吧!
但,他卻給不了她,因為他捨不得她。
“歆兒”他輕喃一聲,將她攬緊,不再開口。
馬車在管道上,飛馳著,可見他有多麼急著回京。
若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來這一趟。一個帝王,最忌諱的,就是在這個動盪的年代出京。
若非這次,他有能要挾寧王的東西在手,寧王也不會肯這麼容易的就放他離開。
只是,世事無絕對。
凌灝離和顏若歆還沒走出寧王的封地,就被寧王的軍隊圍堵在了一處地勢險要的地段,縱使凌灝離身邊有暗衛相隨,也無法與寧王的軍隊比拼。
而鍾將軍這會兒正在前線抗敵,根本顧及不了凌灝離。
“皇上,還是住些時日再走吧!”寧王坐在馬上,燦燦的笑望著馬車。
馬車因突然被攔堵就,一個急停,凌灝離迅速緊緊的保住顏若歆,兩人在車裡,竟是連晃,也沒有晃一下。
顏若歆神色緊張的看了凌灝離一眼,凌灝離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她微點頭,心裡立刻安穩了下來。
有他在,她沒什麼好怕的。
凌灝離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才不急不緩的出聲,“皇兄確定,留得住朕?”
“皇上,臣於剛剛不久前,找到了文皇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慧婆婆,臣相信皇上一定很有興趣見一見。”寧王的聲音,透著幾分得意的從簾子外傳來。
顏若歆微驚的看向凌灝離,見他沒有任何多餘的反應,這才稍稍安了心。
“慧婆婆?不知道皇兄指的可是那個為文皇后殉葬的宮人?”凌灝離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嘲諷。
“沒錯”凌浩然爽朗的應下,“只是不知為何,明明應該殉葬的人,卻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好個悲慘。”
“本就應該是死人,如今能活下來,還談何悲慘?”凌灝離冷冷一笑,回道。
凌浩然盯著簾子的視線一頓,沒想到凌灝離竟是敢公然說出這種話來。
“在車裡等朕”凌灝離輕聲在顏若歆耳邊交代了一聲,才鬆開懷中的她,步下馬車,在距離凌浩然五步之遙的地方,停下腳步。
“皇兄,你想要的是什麼,朕很清常”凌灝離覺得兩人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再繞彎子了,直言不諱的說道:“朕之所以還願意叫你一聲皇兄,只因為朕心裡還念著皇爺爺,若是皇兄執意與朕為敵,皇兄的命運,只能與皇叔殊途同歸。”
凌浩然瞬間沉了臉色,他自己的身世,他自是清楚,這也是他心裡一直解不開的結。
年少的時候,他不明身世,一直認為父皇對他們母子太剮忍和不公。
後來,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只覺得諷刺。
為何凌灝離這個母不祥的孩子,卻是父皇的親子。
而他的母親,明明出身高貴,為何要做那種被人唾棄的事情。
他開始越發的恨先皇,若是他當年,能將他這個孽種和母親一起處死,他是不是也就不會知道這讓他痛苦不堪的事實了。
如今,這樣骯髒的事實,被他的對手揭了出來,他怎麼能不恨?
“凌灝離,既然你今日非要將話都說穿了,那就別怪為兄無情。”凌浩然的眸色越發的狠辣,對身後的將士一擺手,一群人就圍了上來。
“擒拿君王,大逆不道,皇兄當真是要反了不成?”凌灝離目光森然的看著他,這是他給凌浩然的最後一次機會,若是他不肯珍惜,那他對皇爺爺的諾言,便也只能總結於此了。
父皇親手交給他的江山,他絕不會交到心術不正的人身上。
“凌灝離,你沉迷於女色,殺害晟帝,本王不過是替天行道。”凌浩然冷笑,盡顯陰險,隨即對身後的人,吩咐道:“還不動手?”
“是”後邊一眾將士應聲,就要衝上來,卻在這時,凌灝離和他的侍衛急速的向後退去。
隨即,山崖上滾下一個接一個大石頭,砸在凌浩然的軍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