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道:“是哩!正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當姐姐了。不但御姐不好惹,御姐的打手也不好惹啊!下集預告,御姐爹發跡之始~
☆、秀才
卻說玉姐又忙說與林老安人,使程福召來泥水匠、木匠等將洪謙所買之房舍修整一番,只待年後搬遷。程福人逢喜事精神爽,做起事來也手腳輕快了幾分。他渾家便是林老安人身邊的吳媽媽,夫妻兩個在程家幾十年,情份自是非同一般。
程福也不因玉姐年幼便小瞧於她,與泥水匠人等堪過一回舊宅,便來回道:“楊家老宅太舊,又有些時候個人住,已破敗了。他家人口多,原間得不成樣子,不如推了重建哩,一應全依著咱家心意來造。”
玉姐道:“須得問爹是怎樣想。”
洪謙不欲女兒多操心,以為用心太過空耗心血,易多病短壽,便放話與程福:“重建便重建來!怎樣方便怎樣來,休累著姐兒。”
程福笑道:“官人放心哩,他們都是做慣了的,似這等舊宅,修修補補反不如推了重建省心。”
洪謙不欲玉姐傷神,玉姐偏愛弄這些個,這一回她便問程福:“拆下的舊磚舊木破傢俱,是不是可折舊發賣了的?”程福眼睛瞪得大大的:“姐兒如何知道這些門道?”
玉姐得意,卻不明說,只道:“我都知道哩。” 她七歲前連蘇先生都肯帶她往市井裡走上一遭兒,後來大了,蘇先生時有阻攔,洪謙卻愛領著她閒逛。閒來無事,玉姐得了空兒便換一身男童衣裳,把耳墜子摘了,頭髮束一束,戴頂小帽兒,與洪謙往街上去逛。市井裡除卻“落難公子中狀元,私定終身後花園”尚有那三教九流之輩,諸多生活之道。
玉姐大半時候在家,一得出門兒,聽到甚都覺新鮮,都肯記下。
因洪謙知道了,便插一回手,他可與三教九流結交,也識得幾個朋友,也為程家做過買賣,尋了誠實經紀,採買磚石木材等,玉姐時常聽得,也知道江州城哪家鋪子裡有好木頭,又誰個窯裡燒得好磚。便說與洪謙:“便將這舊磚舊木交由他們家折價罷咧。”
洪謙也依了她。
繼而出了圖樣來,這世上修宅子,格局總是大差不差,中路正房,地方大些兒就多蓋幾進,再寬些兒,左右兩邊兒再多幾處餘地,或做小院兒、或做下人房、廚房等等。唯有修建園圃,方要與眾不同。洪宅既是自家住的,便也是差不多,中路三進院落,左右各二小院兒,四下依著方位,依次便是廚房、馬廄(無馬養驢騾)、下人房、茅廁一類。卻無小花園。
又丈量了宅基地,方喚了人來推了重建。磚石房子,拆也不費甚力氣。洪謙又識得江州城內一個花子頭兒,喚做團頭侯四兒,與他幾兩銀子,他便喚來幾個冷鋪裡的花子,一齊出力三、五日間拆卸完畢,便造起房兒來。
這侯四兒是本地一個地頭蛇,專管這一群化子。其時無論地方如何富足,總少不了這些人物,或天災、或人禍、或懶惰、或父母原就是化子,哪處都有他們。官府總不能趕盡殺絕,便生出一個法子來,也認這化子裡有個團頭兒,也與這些花子總造一處地方居住,遇有甚不湊手事,也由他們來幹。一總籠了,免得生事。
洪謙與這侯四兒有些交情,乞兒做工又便宜,區區十數兩銀子便打發了,侯四兒還道:“官人一月把半陌錢來,我使個人與你夜裡看鋪兒,免得有那等毛腳賊聽說府上造房兒,來偷了你家磚石木材走。這街上打更的王二、倒夜香的週四我都識得,也招呼一聲兒。”
洪謙道:“這倒使得。”
侯四兒又涎了臉來:“這錢也不用大官人出,只再教我兩手兒便得。”你道洪謙如何識得這侯四兒的,侯四兒因是個乞丐頭兒,身家實富足,也住大屋使奴婢,還好有兩個美婢,以洪謙一流亡贅婿,尋常實搭不上這號人物。卻因侯四兒好賭,洪謙至江州,身無長物時,侯四兒道這洪謙將來不免要做他冷鋪內一個聽喚的,遇上了便抬手照顧一二,也是收買人心。
不意這洪謙樣樣都會,一日侯四兒手氣不好,且代侯四兒贏了一把轉了運,賭徒最好迷信,從此侯四兒便看洪謙不同,還要扶持洪謙。不想洪謙只是不想負他人情,轉頭與程老太公幫忙,後做了贅婿。然兩人也結了幾分兒交情,洪謙偶擰不過,也教他兩手,自家卻不去賭了。
洪謙又教侯四兒些竅門兒,且說:“小賭怡情,大賭亂性,休要入迷哩。”侯四兒道:“見你對餘家那般狠,我豈敢賭大了,不瞞大官人說,我要是個濫賭鬼,且掙不下這份家業哩。下月哥兒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