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立什麼規矩了。”樂暉盈放下手裡的針線:“常聽人說起穆娘娘什麼的,總是聽說只是無緣得見。你也是跟在娘娘身邊的人,自然是知道得比人多了。閒著也是閒著,不如說給我聽聽。”
張福找了個椅子斜簽著坐下:“娘娘若是不嫌絮煩,奴婢就嘮叨幾句給娘娘聽。那日娘娘出來的時候,老奴還以為是穆娘娘呢。倒不是說娘娘容貌怎麼相似,只是這通身的氣派竟然是跟當初穆娘娘來這兒是一樣的。那時候穆家確有謀逆之心,先帝屢次告誡都無起色。這才起了廢后之心,穆娘娘向著孃家的兄父向先帝求情要恩寵,先帝大怒,將娘娘打入冷宮。那時候太子已經成年,又只知道生母被廢,這才對先帝怨憤在心。先帝過世,皇太子即位不少人都以為會為外家平反昭雪,皇上也只是把穆娘娘棺木移至陵宮與先帝合葬。餘下的事,一絲未作。”張福嘆了口氣:“娘娘,皇上的性子不像先帝,倒是像穆娘娘那種不管不顧的性子,穆娘娘後宮處事自是無可挑剔。只是有些事情未免矯枉過正,娘娘一家老奴是知道的。樂大人的為人,就是穆娘娘也是讚不絕口。要知道,穆娘娘很少誇讚人的。”
樂暉盈笑笑:“這時候再說這話,倒也晚了。”
張福看著樂暉盈:“娘娘這個皇后不是皇太后定下的,而是穆娘娘定下的。當年穆娘娘和樂夫人關係極好,而樂夫人前面兩胎具是公子。後來娘娘就說,若是生下女兒就給太子做太子妃。說這件事時候,是老奴和娘娘身邊的鸞鶯在身邊伺候的。那情形,就像是昨天的事兒。”
“娘娘,有些事你要往開處想。皇上這麼做,未見得是出自本意。”張福憋了好久終於說道:“皇上幼年的時候遇到母后被黜,自己又被先帝所遠隔。未免性情偏激了些,也是難免。看安王這些時候送來的這些東西,若無皇上默許安王能動進來?敬事房焉能不記檔?過些時候,皇上想透了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樂暉盈看看還在下雪的天,猛地想起那年在宮牆甬路上兩人嬉鬧的事情來。一時間已經恍若隔世:“又下雪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聽不下來的。只怕晚間雪大了會壓垮後面的頂棚。”
“老奴這就去看看,娘娘放心。”張福起身去了後面。
前面的繡床上,那幅山水煙松剛剛開始做,遠處起伏不定的山巒,加上一彎潺潺流動的清溪水。柳樹下一雙璧人悄然而立,原來這一切是這樣的。
新春的選秀依舊在永福宮,這次主持選秀的是德妃烏雅和舒貴妃。龍妤琛一定要跟著來看熱鬧,可是到了永福宮又不肯跟在生母身後,只是挨著烏雅坐著。
“真快,一晃又是選秀了。”貴妃看著手邊的頭籤:“雅妹妹,那年給萬歲爺選秀把你和慧妃選進了宮。如今已經跟我一樣子,看來我還是有些眼力的。你看後來,皇后不先頭皇后給選的幾個,除了柳心做了昭儀以外沒有一個出息的。還是皇后,怎麼這麼不知皇上的心事呢!”
烏雅笑起來:“誰能和貴妃姐姐比,姐姐在萬歲爺身邊著許多年還能不知道萬歲爺的心思?”一面說一面摸摸龍妤琛的臉:“大公主,還是你母妃好是不是?”
龍妤琛本來很起勁的聽著兩人說話的,驟然間提到樂暉盈還是這樣一番言語。小姑娘圓圓的臉馬上聳拉下來,亮亮的眼眸也暗淡下來:“琛兒不敢說。”
“是你母妃有什麼不敢說的?”烏雅想要摸她的辮子,龍妤琛一下子躲開了:“這兒沒意思,我到外面去玩。”
烏鴉有些訕訕的,龍妤琛這個小丫頭比嫻妃身邊的龍妤珏還要難得說話。龍妤珏純粹是被嫻妃寵成那個樣子,見了人全不知道禮節如何。說話嗲聲嗲氣,就是在皇帝面前也是不合群的樣子。而龍妤琛確實古里古怪,說話行事倒是皇家公主的樣子,就是這個性子,一點也不像她的生母。不論是跟誰都不親近,就是愛跟龍濬焱一起玩。純粹是姐姐帶著弟弟的樣子,一母同胞的龍妤瑾始終親近不起來。那天偶然聽見嫻妃說了一句:母雞撿旺四處飛。說貴妃沒福分身兒子,就讓女兒處處跟著皇太子一處,做給皇帝看。
貴妃沒工夫去理會女兒究竟在想些什麼,候選的秀女們已經一次進入了永福宮。烏雅打疊著精神跟她一起悉心照料著,慧妃這些時候已經是跋扈上了天。什麼事只要是被她抓住了錯處,準沒好下場。
龍妤琛一個人從永福宮出來,身邊的嬤嬤和宮女們都不知道她偷偷出了永福宮,所以沒有一個人跟著她。
“都說母后不好,母后比母妃待人好多了。”龍妤琛鼓著腮幫子:“總是在人後面說別人的不是,也不怕討人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