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小人定不墜了公子的名頭……”
門外一陣細碎的步子,緊接著揮弦的聲音傳來,“殿下,藥取來了,奴婢可否進來?”我忙喚她入內、順手放下床邊的帳子擋住蕭臨雲。
“怎去了那麼久!”匆忙從她手上接了藥匣過來,忍不住責怪。
“殿下,前頭陛下派人送了東西來,奴婢一時脫不了身後來又怕他們進去吵了沈公子,便在那裡多待了會兒等人走了才過來的。”她低頭急語,生怕我真地怪她。
其實我不過是表達下對她動作慢的不滿而已,早已無心管她說些什麼了。用手開了藥匣直接就往床上鑽,迅速挑了藥膏朝蕭臨雲傷口上抹去厚厚一層。只是、他也不能再這樣隨意地治著了。讓沈言楷替他調理本也不甚妥當,如今再讓他繼續,不說沈言楷現在身體如何,就他那性子……哎,而且蕭臨雲心裡也不舒服。等他前後的傷口都被塗滿了藥,我不再猶豫——那就帶他出宮找民間的良醫!就不信這都城裡除了太醫外沒有好的醫生了。
匣子往邊上一扔,轉身從帳子裡看著依舊在地上沒起的樂顏、忘憂,嗯、有這兩人在應該事情不難辦。吸口氣,朝揮弦擺手,“今日我待在這邊,你帶著秀梅且先回去吧,留秀蘭在這裡就行。”她聽了微愣,忙說,“殿下,那陛下送來的東西……”
“先放那裡吧,我明日回去後再看。”見她還要再說什麼,我一抖手將帳子掀開了條縫:“快去!公子這裡得開窗透氣、床前不能聚人。”語氣因為著急而嚴厲了幾分,頓時將她成功趕了出去。
見屋子裡清淨了,吩咐忘憂取來件尋常些的衣裳給自己換了,再替蕭臨雲換上舊袍,邊動手邊輕聲地問在旁邊搭手的二人,“你們可知都城裡如今有什麼名醫?”
那兩人呼吸明顯緩了一拍,“殿下的意思……”樂顏話到一半,就被邊上一直不曾說話的忘憂接了過去:“都城裡有兩位名醫,一個是城東的劉老郎中、人稱聖手回春,另一個是城南的許醫仙、人稱金針一渡。”
“這兩個哪個醫術更好些?”
“……此二人各有所長,在外的名聲亦不分上下,只城東這家路程上略近些而城南許醫仙是男子,為公子診治或許便利些。”
看一眼床上的蕭臨雲,我抬頭在他們二人臉上掃視著。藥理方面我想沈言楷已屬當世之最,而這“金針一渡”聽著就是個擅長針灸的,不若帶蕭臨雲去嘗試下,沒準能有什麼特別的效用。“那……便先去拜訪下這位醫仙吧,能被稱為‘醫仙’恐怕多少也有些本事。你們帶路,我不想再多人知道……”
手被極輕地握住,我忙低頭喜道:“臨雲,你醒了。”見他神色間忽然焦急,知他覺出自己服了寒食散,忙用手指點了下他的唇,“別擔心,沒事的。今天天好,我也老躺著難受之極,和你一起出去逛逛、看看這外面的景色。”說罷、讓樂顏、忘憂替他穿好鞋子,我扶了他起身慢慢朝外面走。
兩個影衛同時出手、效率自然是極快的,一指點倒了門口的秀蘭、一路繞到西北宮牆的偏僻之地,三下五除二就將他和我弄出了宮、走上了城內大道。當然,能這麼快速也是因為路熟、加上不用刻意避人。
在最近的地方僱了馬車,唯恐蕭臨雲的身體受不住顛簸,一路上走走停停、順便四處看看風景。只是剛遭突變、整個都城都甚為蕭條,路上的店鋪不少關著門而行人也多是匆匆。蕭臨雲坐在車內、神色並不開朗,我不開口、他也不說話,時常一會的功夫他就又神遊到了車外路旁、神色間很是警惕。
嘗試了幾次開口與他說笑、效果甚微,只得握了他的手抬了眉媚笑:“臨雲……看著我麼。是我不對、是我不好,但出也出來了,你就莫再不高興了……你看、我身邊有你、還有影衛,沒事的了。”嘟著嘴、就朝他臉畔偎了過去,頓時將他震得全身一鬆、眼神迷離,半天才道:“於兮……怎還這般孩子氣……”
我輕笑出聲,“臨雲,你這般的樣子可真是好看極了……今天、我們別的不管,就順著性子當回普通夫妻。”說罷手輕輕甩著,臉上略收了些笑容、嗓子一清,“蕭郎,時已正午,可要與為妻一起先找家店吃些東西再行路?”
卻見他視線緊緊鎖了我、眼眶頓時紅了。哎,其實、他也好哄的很,自己一貫為他做的的確太少。抬起手、拇指撫過他的臉頰,“蕭郎,為妻餓了、一起用些飯再走可好?”
扶了他的手慢慢下車,城南這片本也不是都城繁華熱鬧之所,一條街巷便彙集了這個地區絕大部分的商家,加上戰事一起,餐館依舊開著門的便只剩了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