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更是感動了,緊緊摟住薩仁潔白的長脖子:“薩仁兄,想我了,是不是……”
騎薩仁,沒錯;有段阿奴,也沒錯;錯就錯在,梁王最後還是讓腹黑的丞相與我們一起去了,好好的約會多了不止一個燈泡,不
多不少的隊伍總讓我覺得彆扭。再看林場的地圖,去西山走的是另一條路,連華亭寺院門的影子都看不到,又未免讓我有些失落。原本想借求籤之名混進去一趟,看望一下師傅和眾多師兄弟的,現在卻……哎,也不知道他老人家過得好不好,有沒有想念那個會做鹹焗花生的笨徒弟?
薩仁突然停了步子,我正想夜不是說過它的馬蠱已經祛除了麼,車力特穆爾嗖的跳下馬,立於我前,爾後半膝下跪:“林場打獵,就在此處。”
我這才回過神來,環視四周,樹林密佈,確實有打獵場景的感覺。只是……我還真沒有打過獵,現在又如何進行呢?側身迴轉,段功騎在高高的黑馬之上,對我輕輕點頭,嘴角揚起了笑。像一顆定心丸,來自那個冥冥中註定的人。總有希望,是留給千山萬水後的平淡;總有希望,是留給歷經滄桑的幸福。
我也笑,一揮手中的弓,對他們說:“大家開始吧!先獵到鹿的為勝!”
忽而鼓聲四起,士兵們以此喚起動物們的警惕,使得捕獵更加精彩。我並沒有獵殺小動物的心思,只和薩仁一齊在風中跑得自在,好多好多記憶漾出心頭,那些不想去想起的,不幸也摻雜進去。心有些疼痛的感覺,我俯身讓自己離薩仁很近很近,對它說:“賓士吧,你我都有太多,無可奈何。”
馬兒一直飛馳,我終於不再害怕騎馬,而這,還是我麼?我臉上多了自嘲的笑,在西邊一棵野生杏樹前停了腳,左右環視一絲聲音都沒有。奇怪,不是和段功約好在這林場唯一的杏樹邊相見麼?怎麼還沒他的影子?難不成……迷路了?
不會不會,這個全能的傢伙厲害得緊,他要是迷路,老鼠也能捉貓了。自己這麼安慰自己,心裡還是莫名其妙湧出交雜的不安感覺——都半個時辰過去了,我的段阿奴,不會失約的啊……
“報……”施宗的一聲喧譁擠走森林的靜謐,我陡然一驚,心裡砰砰亂跳,不由駕馬向他的方向走近,忙問:“何事?”
一向沉穩的哥哥施宗今日卻多了幾許慌張,跑得滿頭是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道:“主公,主公他……”
我心裡一急,眼淚立刻蒙滿視線,嘴上沒有好氣,依舊逞強:“快說!段功怎麼了?!”
施宗砰然跪下,膝蓋揚起山林的土灰:“主公他……墜馬了……”
第五十八章 蹊蹺墜馬
“你家主公好端端的……如何會墜馬呢?”話一出口,是在問施宗,又像是在問自己。
施宗跪在地上,頭垂得老低老低:“也不知為何,主公的馬驚了,不聽控制地瘋跑起來,還專往刺樹枝椏……最後車力特穆爾丞相打傷了馬,才停下了,可是主公的腳也……”
“段功的腳受傷了?”我把韁繩握得緊緊的,勒得手心發紅發疼,語氣幾乎成了哭腔:“那時候,你們兄弟倆去哪兒了?楊先生說……你們是能讓他放心的高手啊……”
施宗從未曾想過特立如我,卻會這般委屈發抖地說話,他惶恐不安地看著我,嘴裡就像含了一串冰糖葫蘆,嗚嗚啦啦半天沒說出什麼來。淡定,淡定,我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擰在一起,怎麼也舒張不開。大口呼吸著,盡力抑制自己急躁或者悲傷的情緒,只是叫住他:“快,他在哪兒,先帶我去……”
一路上,我目瞪口呆,只覺得自己空蕩蕩的,四周疏疏密密的風像無情的箭,扎進我的心窩裡。第六感明明告訴我事有蹊蹺,心繃得緊緊的,卻又如何也想不透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許是隻有見到段功之後才能揭曉。可是偏偏我和施宗趕到的時候,卻只有幾個小蒙古兵拄在那匹滿腳是血的黑馬邊,沒等我問,便匆匆下跪:“公主,段平章傷勢嚴重,丞相已經讓車馬送平章先回府了,叫小的們在這兒等公主……”
我用最後的冷靜點頭,瞟了一眼躺在地上哀鳴的黑馬,那一地猩紅的血,究竟是它的,還是……我腦子開始天旋地轉,只覺得那
顆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再不敢往下想了。我輕拉韁繩,轉身看著施宗,眼神只有空洞,淡淡道:“施宗一直陪著段功,是麼?”
“是。”
“那,我們也趕快回府吧……”我閉上眼,似乎陽光壓得睫毛太沉重。
薩仁帶著我向家的方向跑著,噠噠的馬蹄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