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黃的梅子與淡粉的新桃點綴其間,荷花池中新荷如蓋,含羞帶怯的花苞兒才悄悄的鑽出水面,便有小小蜻蜓飛掠水面立於粉紅的花苞尖兒之上……
久坐御書的煩悶被初夏的風光一掃而空,皇上邊走邊賞玩,臉上微微露出些笑意,他隨意的說道:“李忠,你還記不記得前幾年朕駕幸江州,那時也是初夏時節,朕與阿璧在忘機園中下棋,當時也是這樣的風光,朕這一生之中所得的清閒自在,也只有那幾日。”
李忠心裡咯噔一下,他越發糾結了。他很清楚在皇上心裡大公子有什麼樣的地位,若是皇上知道大公子真的對那陸沈氏動了心,只怕皇上必以雷霆手段處置陸沈氏,而大公子又是個極死心眼的人,只怕會對皇上……李忠搖搖頭,簡直不敢往下想。
皇上見李忠半天沒有回話,便轉身看著他,正好看見李忠搖頭,皇上便笑問道:“怎麼,朕說的不對?”
李忠忙道:“皇上說的極是。”
皇上呵呵笑道:“說的極是,李忠,你可聽清朕在說什麼?倒和朕打起馬虎眼兒。”
李忠忙跪下請罪,皇上伸手將他拉起來,依舊笑道:“朕又沒怪你,起來說話。對了,阿璧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
李忠心中有些猶豫,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如實回稟,可是欺騙皇上,這是李忠從來都不可能做的事情。
皇上見李忠神色有異,便斂了笑意問道:“李忠,阿璧做了什麼?”
李忠忙又跪下,小聲說道:“回皇上,大公子這幾日一直處理漕幫事務,還去過武威侯府一次,還……”
皇上立刻追問道:“還什麼?”
李忠又降低了聲音道:“還去了沈伯年府上。”
皇上皺眉問道:“沈伯年是何人 ?'…99down'”
李忠只得解釋道:“沈伯年是陸探花夫人的養父。”
“什麼?阿璧去了他的府上,李忠,阿璧到沈府之後,那陸夫人可曾過去?”皇上的雙眼微微眯了起來,李忠心中不禁一凜,熟悉皇上性情的他知道,此刻皇上就已經對那陸沈氏動了殺心。
“回皇上,大公子到沈府後不到一刻,陸夫人也去了。”李忠情知不實話實話不行,他只得一咬牙什麼都說了。
皇上聽罷冷笑數聲,沉沉道:“好個陸沈氏,果是個有手段的,她一個人弄得朕之兒女個個不安,此等妖婦朕豈能容她!”
李忠見皇上殺機已起,忙磕頭:“皇上,此事內情如何老奴不知,可否容老奴查明真相再做定奪,皇上,陸沈氏一人不足掛齒,可她到底是郡主的親生骨肉啊……您知道這些年來郡主為了尋找這個丟失的小女兒用了多少的心血。”
“查明真相?哼,等你查明真相,朕的兒子怕已被她毀了!似此等妖婦,必不是郡主的親生女兒,她這是思女心切認錯了人。”皇上對從沒見過面的沈倩如殺心頓起,連李忠的勸說都聽不進去了。
李忠見皇上不為所動,只得重重磕頭道:“皇上,老奴求您暫息雷霆之怒,大公子與夫人的性情一般無二,倘若大公子真的……老奴只怕大公子會有什麼事啊!”
皇上聽了這話,雙眉緊緊擰起,眼中流露出擔憂之色,李忠偷眼見了,覺得有門兒,忙又重重的磕了幾個頭道:“皇上,您就讓老奴清楚之後再做決斷吧。”
皇上長嘆一聲道:“罷了,你起來,快快去查清真相,還有,悄悄挑選德容兼備的女子安排到阿璧身邊,他該成家了。”
李忠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忙謝恩起身。皇上看著李忠,嘆息一聲道:“也只有你知道朕的心思。”
李忠垂頭連道不敢,皇上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往前走了。只是此時他再看御花園中的風光,頓覺處處都失了顏色,怎麼看都覺得興味索然,沒了興致的皇上也不想再逛,徑自去了養性齋。只有在養性齋裡,皇上才覺得自己能卸下一切的包袱面具,做回一個真正的人。
李忠去佈置人手加緊調查慕容璧的感情之事,他思量再三,將向他報告慕容璧去沈府的那個小太監叫到跟前,話中有話的說道:“大公子也該成家了,你去查查大公子到底喜歡誰,也好讓皇上心裡有個底。”
能被李忠挑中的,自然是聰明能幹的人,他略想了想,便明白了李公公的意思,立刻乾脆的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辦。”
李忠點點頭道:“要快。”那個“快”字的尾音被李忠有意拖長,那意思便更加清楚了。
在宮外的沈倩如還不知道自己又多了一重要命的敵人,她此時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