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書皓在剛才聽到妻子那細細的吩咐之後,心裡已經好過多了,他能從那細細的吩咐之中聽出妻子對自己的關心。
“阿如,我其實也沒有氣,就是心裡有點兒不自在,我是你的丈夫,可是你有事情我卻總是最後一個知道,我……這樣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用,身為男兒大丈夫,我連保護自己的妻子都做不到……”陸書皓喃喃的說了起來。
沈倩如在陸書皓身邊坐下,執起陸書皓的手道:“翰誠,你千萬別這麼說。你的長處可不在舞槍弄棒,況且你長日在翰林院中,無故不得回家,我沒告訴你不就是怕你著急上火麼。後來你病了,我更加不想給你增加煩惱,再者……”
沈倩如瞟了陸書皓一眼,卻沒有將話繼續說下去,可陸書皓已經明白了。說到底這事因他而起,雖然他從沒起過那般心思,可沈倩如若不是他的妻子,也不會招來這無妄之災,怎麼說根子都在他這裡,又是這樣的情愛之事,卻也不怎麼好張口的。
沈倩如見丈夫低了頭,更不會再多說什麼,只輕聲道:“翰誠,反正這事兒已經出了,咱們怕也沒用,你只安心養病,爹爹已經派了許多人來保護我,還有金羽在我身邊,你不用擔心的。”
陸書皓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阿如,以後我們都一起用飯吧。”
沈倩如聞言淺淺一笑,她自然明白陸書皓的用意,若皇后再下毒,便得把他們夫妻二人一起毒死,陸書皓這是在變相的向自己表決心呢。
沈倩如身上的事情多,能抽出這麼多時間陪著陸書皓已經很不容易了。她見陸書皓有了些倦意,雙眼不覺已經合上了,便給陸書皓蓋好被子,輕輕的走了出去。
沈倩如一走,陸書皓便猛的睜開雙眼,他掀開被子下了床,飛快的穿好衣裳,喚過下人一問,果然岳父霍侯爺還沒走,陸書皓飛快的吩咐一番,便徑自去了書房。
且說霍大海正同妻子說話,將沈伯年的意思細細的學了一遍,霍夫人聽的連連點頭道:“這是正經主意,到底沈先生是讀書人,腦子就是靈光。”
霍大海最聽不得妻子在自己面前誇別的男人,便拉長了臉粗聲道:“靈光什麼!還不都是些陰謀詭計。”
霍夫人白了丈夫一眼,卻也沒有真的生氣,畢竟和霍大海做了三十年的夫妻,她自然知道自己丈夫是個什麼稟性。這會子不過是吃醋說點兒酸話罷了。
霍大海還想說什麼,一個服侍霍夫人的婆子從外頭快步走來,跪下回道:“回侯爺,姑爺請您到書房說話。”
霍大海一聽這話不免奇道:“這倒怪了,陸書皓這小子怕本侯怕的就象避貓鼠似的,今兒倒抱病主動求見,有意思。”
霍夫人心疼女婿,忙催道:“既是書皓要見你,你就快些過去吧,他還在病中呢,沒的再受了風加重了病情。”
霍大海酸不溜丟的胡亂應了一聲,悶悶的快步走了出去,霍夫人瞧著他的背影,不禁笑了起來。
霍大海一進書房,陸書皓便緊走幾步迎上前來,深躬到地的行禮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霍大海嗯了一聲,用很擺譜的威嚴語氣說道:“起來吧,你找為父有何要緊之事?”
陸書皓急急道:“方才阿如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給小婿,小婿左思右想,深覺與其揚湯止沸,莫若釜底抽薪。”
霍大海眼睛一瞪,極不悅的說道:“你不跟你那個岳父學說話會死麼?你們兩個倒是心齊,連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少拽文了,直接說。”
陸書皓不知這位侯爺老泰山忽然發的是那門子的脾氣,因為平日裡這位老岳父看到他便沒個好臉,是以陸書皓已經習慣了霍大海的臭脾氣,倒也不以為意,只將自己的想法細細說了出來。
霍大海雖然吼了陸書皓,那純粹是因為他覺得陸書皓搶走了他最心愛的小女兒,倒不是因為對陸書皓本人有什麼意見,這會子不論是誰娶了沈倩如,霍大海都不會給人家好臉色的。
臭著一張臉聽陸書皓說完,霍大海的火氣消了許多,難道和氣的拍了拍陸書皓的肩膀,讚了一句:“你能想到這個法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那個岳父也是這個意見。他已經回家收拾行裝,這就裝備上路了。”
陸書皓一聽這話立刻急了,急切的叫道:“這怎麼行,岳父大人已有春秋,這山高水遠的,趟若是有個萬一……不行不行,怎麼能讓岳父大人以身犯險呢?”
霍大海聽了這話,臉上難道的露出一絲笑意,居然點點頭讚道:“還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岳父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