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倩如見丈夫不管不顧的赤腳跳到地上,慌忙起身拉著陸書皓便將他往床上按,“翰誠你做什麼呀,地上那麼涼,你還病著,快到被窩裡焐著,仔細病情加重!”
陸書皓一甩胳膊,氣惱的叫道:“你還管我病不病麼,氣都氣死我了。我看也不必費別的事兒,我一頭撞死就徹底乾淨了。”
沈倩如被陸書皓氣哭了,眼淚象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噼裡啪啦的往下落,浸入了雪青色淨面羊毛地衣之中。
陸書皓見妻子哭的鼻頭兒紅紅的好不可憐,什麼火氣都消了,忙挨著沈倩如坐下,一手攬著她的肩,一手拿著帕子笨手笨腳的給她擦眼淚,沈倩如劈手奪過帕子,轉身背對著陸書皓,將臉上的淚擦乾,硬是不理陸書皓。
陸書皓柔聲哄道:“阿如,都是我不好,我盡說混帳話,你要生氣打我罵我都使得,咱不哭行麼,你這一哭,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沈倩如擦乾了淚,平穩了心情,方才轉過身來含嗔帶怨的瞪了陸書皓一眼道:“你再說那種混帳話,我絕不依你。”
陸書皓忙連聲道:“好好,不說不說,我再不說了。”
沈倩如這才輕輕點頭,算把這一篇兒揭了過去。
小夫妻兩個平靜了心情,重坐下來說話,沈倩如並不知道她的兩個爹爹已經定下了移禍江東之計,猶自皺眉輕道:“翰誠,這事可怎麼辦呢?有千日做賊的,那有千日防賊的呀?”
陸書皓也很頭疼,他從來沒覺得自己有多麼的特別,怎麼一脫了白身之後,便招來那麼多無妄的桃花劫呢?九公主,太子,天啊,他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今生要受這樣的煎熬?
“阿如,你說我給皇上上道永不貳妻的摺子如何?這樣九公主就會知難而退了。”陸書皓雖然很苦惱,可是他卻從沒有想過要棄官而去,與沈倩如兩人攜手遠離朝堂,尋個山青水秀之處安安靜靜的過完這一生。
沈倩如聞言不免有一絲絲失望,她極輕的嘆息一聲道:“那樣又有什麼用呢?”
陸書皓默然不語,是啊,皇后都已經對沈倩如起了殺心,他若是再遞上那樣的摺子,只會更激化矛盾,到時候皇后隨便給沈倩如安一個好妒成性婦德有虧的罪名,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了。
“阿如,我們如今還在孝中,九公主年紀也不小了,她拖不起的。再過兩年九公主還不出嫁,必將成為大燕的笑柄,皇上不會允許的。我想最遲不過今年,九公主的婚事就應該定下來的,你不用太擔心。”陸書皓有點兒蒼白的分說起來。
沈倩如自嘲的點點頭道:“是啊,九公主年紀已經不小了,所以皇后更要抓緊時間殺了我,再偽造一份我的絕命書,然後便可賜婚,等你一出孝期便成親。只要定了親,九公主有了人家,便不會成為笑柄,甚至因為成全你的孝心,她還會得到褒獎。”
陸書皓默然不語,因為他知道妻子所說的完全有可能變為現實。
沈倩如嘆息一聲,無助的說道:“翰誠,怎麼辦呢?若那九公主是個好性兒,我讓也就讓了,可她是那樣的性情,你說我怎麼能放心呢?”
陸書皓有些氣急的叫道:“誰叫你讓了,誰叫你讓了,阿如說的是什麼話,我是東西麼,憑你讓來讓去的,我們夫妻一場,難道連點兒情份都沒有了?”
沈倩如被陸書皓一吼,也委屈的叫了起來,“你當我願意麼,現在是別的女人仗著權勢生搶我的丈夫,若因我不讓而帶累了你,我豈不成了陸家的罪人!”
陸書皓一把將沈倩如摟入懷中,急急叫道:“阿如,我不許你胡說八道,你不讓,對誰都不讓,我陸書皓的妻子是沈倩如,你是唯一的,憑誰都不能取代。”
沈倩如的淚水迅猛的湧了出來,立刻浸溼了陸書皓胸前的衣襟。陸書皓緊緊摟著她輕聲道:“阿如,我們不吵,好生想法子把撐過這個關。”
沈倩如在陸書皓懷中點了點頭,拿帕子胡亂擦了臉,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近來越發愛流淚了。”
陸書皓愛憐的低頭在沈倩如額上輕吻了一下,低聲道:“阿如,我讓你受委屈了。”
小夫妻倆個起了一會子膩,陸書皓方才問道:“阿如,岳父岳母大人可說了如何應對?”
沈倩如搖搖頭道:“爹孃不曾說,他們正想法子罷。唉,自從認了我這個不省心的女兒,爹孃就沒一天安生過,我這心裡真是覺得過意不去。”
陸書皓輕輕點頭,的確自從認親之後,陸家各種狀況不斷,武威侯府人等可沒少為陸家費心。
“阿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