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子中。
因著是在大年三十,角門上守夜的人雖然不能回家團年,卻也整治了些酒菜在角門邊上的小房子裡吃了起來,門禁比平時自然鬆散了許多。金環跑出西角門,上夜的人硬是沒有發現。
不多一會兒,慌里慌張的金環媽跟著金環又跑進西角門,上夜的人依然還是沒有發現。金環帶著她媽一起兒跑到逸柳居,因為實在太過擔心銀環,所以這母女二人都沒有注意到有雙眼睛一直在暗暗中盯著她們。
金環媽跑到銀環身邊,看到銀環已經昏迷了,她忙用顫抖的手去試女兒的鼻息,銀環還有氣,金環媽才長出一口氣,急急的說道:“金環,你快去要熱水,還有去多拿些香灰,指不定要用。”
金環忙跑開了,金環媽將女兒的褲子連同小衣一起褪下,見女兒腿間的血跡已經凝結,並沒有再繼續流血,金環媽這才鬆了口氣,女兒還有氣,只要不繼續出血,這條命就能撿回來。金環媽早年也小產過,還生了四個孩子,對於這些事情還算有經驗。
金環取來香灰打來熱水,母女兩個一起動手,將銀環的身體清洗乾淨,換了乾淨的衣裳被褥,金環媽這才用力掐銀環的人中,將銀環弄醒。
銀環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自己的親孃,她愣了愣神,繼而撲進親孃的懷中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就在金環媽忙著幫銀環收拾的時候,那雙眼睛一直在暗中盯著,在擦洗銀環的時候,金環媽曾經皺著眉頭沉沉的問了金環一句:“金環,二少爺不是給了你們姐妹藥麼,銀環怎麼還會有身子?真真是糊塗東西,現在能要孩子麼?媽平日告訴你們的話,你們竟都丟到腦後不成?”
那雙眼睛的主人聽到這句話,彷彿觸電了一般,又彷彿打了雞血似的,但見她腳底生風一溜煙兒似的跑去慕蠡齋,悄沒聲的找到文媽媽,將自己看到的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文媽媽聽。
文媽媽聽罷也吃了一驚,再沒想到二少爺平日裡不聲不響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隨手給了那報信之人一串銅子兒,便忙忙去了上房向陸夫人回稟。
陸夫人正哄著酒意上頭正鬧騰不休的陸婉婷吃果子解酒,她見文媽媽進來打了個眼色,便知道必是張氏或陸書皋那些人有動靜,便喚道:“冬雪秋菊,服侍小姐吃果子。”
冬雪秋菊兩個應了一聲,忙上前服侍陸婉婷,陸夫人則抽身去了起居室,文媽媽快步跟了上去。春梅見狀也抬腳跟上,不料陸夫人卻擺手道:“春梅,你去給小姐熬些醒酒茶,要不然明兒非鬧頭疼不可。”
春梅無奈的屈膝應了,心中卻如火燒火燎一般,自從那夜陸夫人做出承諾之後,對她反而比從前冷淡了許多,也不讓她貼身服侍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陣子大少奶奶越來越得夫人的心意,難道是大少奶奶知道夫人要抬自己做姨娘,所以在夫人跟前說了自己的壞話?
躺著也中槍的沈倩如可真是冤死了,關於春梅,她可是一個字都沒有向婆婆提過。
進了起居室,文媽媽忙將金環銀環被二少爺暗中收房,銀環有了身孕卻被二少爺踢小產之事細細說了一回。陸夫人不無快意的冷笑道:“我道他真是個好的,原來不過就是個下流胚子,真真枉費老爺在他身上用的心……”
文媽媽知道二少爺陸書皋比他的孃親張氏還招夫人恨,因此只垂手侍立一旁,並不言語什麼,只任陸夫人發洩自己的情緒。
陸夫人說了幾句之後,問文媽媽道:“文英,你說這事怎麼處理最好?”
文媽媽想了想,對陸夫人說道:“今兒族裡還為二少爺的親事責難於您……”
陸夫人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快意冷酷的笑容,“她想要兒媳婦,本夫人就給她兒媳婦,還一給就給兩個。”
文媽媽吃驚的問道:“夫人,您要抬舉金環銀環做二少奶奶?”
金環銀環不過是中人之姿,她們倆個若是機靈漂亮的,陸夫人也不會把她們姐妹兩個給陸書皋,她們不論身份地位還是樣貌品行,哪哪兒算起來都沒有資格做陸府的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哼,她們也配,就讓銀環做姨娘,金環做通房好了。不過在此之前,文英,你快安排人拿住蕭婆子和金環銀環,便是開臉,也得讓人知道她們先做了醜事。”陸夫人冷冷的吩咐著,聽得文媽媽心中直冒寒氣。自從老爺過世之後,夫人的風雷之性越來越厲害,從前她受過的委屈,此時全都化為她報復的動力。文媽媽知道,張氏和二少爺會一直被踩在夫人的腳底下,只要夫人活著一天,他們就一天不得翻身。
不過想想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