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再割兩面,東廂蚊子格外多之類的。
高氏這次倒是沒有妥協,堅持要把蚊帳留下,況且仝芳的人情也不需要老唐家還,也還不上,還是順其自然地好。仝芳自小認識高氏,與她格外投緣,從小不知道補貼了她多少東西,高氏自問這一輩子怕也還不上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缺的是錢物,仝芳缺的是感情,所以她待仝芳的心是再真誠不過的。仝芳坐月子,只要有時間,高氏就去伺候,仝芳覺得孤獨了,也常接她去說說話,住兩日。雖然高氏不明白,但是她也知道越是高門大戶,少奶奶夫人們越是孤獨互相之間付不出真心來。
唐妙感覺母親不太對勁,見她雙手扶在炕沿上,臉色蒼白得嚇人。唐妙一骨碌飛快地爬上窗臺用力地拍著窗欞,“爹,爹!娘娘,娘娘病了!”
唐文清在外面聽得真切,忙跑進屋裡,看到高氏痛苦的樣子嚇了一跳,他沒莽撞地去碰她,“景楓娘,哪裡不舒服?”
高氏搖搖頭,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老毛病犯了。”
唐文清立刻意識到,臉色凝重起來,小心翼翼地託著高氏的腿,把她抱起來放在炕上。高氏生杏兒的月子裡,正是十月,王氏說她娘病了撂下一句話就回了孃家。家裡那時候養了七八頭豬,提豬食的木桶很大,李氏也提不動,又沒分開小桶,高氏只好自己去提。結果抻了腰,後來冬天休養了一段時間,仝芳也帶了大夫給她瞧過,說好好保養也沒大礙。但實際大家都知道,坐月子落下的病怕是沒那麼容易好。
唐文清出去跟父母說了一下,李氏和王氏趕忙過來看看。
李氏細細地問了一下,然後道,“要不要請少奶奶帶王大夫再來看看,拿幾貼膏藥?以前他給看著也好,藥也不貴。”
王氏點頭道,“是啊,要不現在正農忙呢,收了麥子,沒幾日又要種棒子!”
高氏用力地摳著自己的手指,輕輕地笑道,“我沒事,就是老毛病,過了忙時候休息一下就好了。”
李氏又囑咐她好好休息,看了王氏一眼,“景森爹和他四叔在看場,你快回去帶孩子睡吧,明天還得早起上場呢。”
王氏又瞅了瞅高氏,臉色不是很好看,嘆氣道,“哎喲,跟唐文汕大哥家分開,真是不得勁,大人孩子累得沒個人樣兒!”
李氏沉了沉臉,“你快住聲吧,誰家忙的時候不是這樣?”然後又對高氏關切道,“景楓娘,要不你明天在家休息休息,我去場裡替替你?”
王氏撇撇嘴,李氏哪裡幹得動?去了連大梅都不頂,到時候豈不是所有活兒要壓在自己身上?她氣呼呼地扭頭走出去。
高氏笑了笑,“娘,不用了,我休息一下,明天就好了。地裡收拾差不多了,男人們都在,我累不著的。”
李氏便讓她好好休息,又對唐妙道,“桃花,跟嬤嬤睡吧。”
唐妙尋思晚上高氏幾次起來看自己,還要把尿,覺得她太累,便手腳並用爬向李氏。
李氏抱起她,“我們桃桃花花可是個大功臣呢!”
唐妙嘆了口氣,一家子累死累活,這話要是王氏聽見,可又要心裡發狠了。
唐文清以前跟王大夫學過,幫高氏捏捏腰背還有腿上的穴位,捏過之後她輕鬆了很多,睡得也很安穩。
雖然唐妙不在身邊,高氏還是慣性地醒過來。立刻意識到孩子跟嬤嬤睡,便懶懶得不想動,望著漆黑的窗子,她淺淺地嘆了口氣。
唐文清立刻低聲問道,“孩子娘,還沒睡呢。”
高氏翻了個身,枕著丈夫遞過來的胳膊,輕聲道,“我尋思著,過不了多久我們也要分家了。我知道你孝順憨厚,就算人家一點東西不給,你也不會去爭。可有一樣我得提醒你,我們這麼多孩子,家裡種地就靠你。景椿大一點,也能幫你牽牲口。咱家必須有頭牛,大黑花老實,孩子也不怕,就要她吧。”
唐文清摟著他的女人,摸了摸她的頭髮,“行,真要是分家,我們去西頭那棟小宅子,雖然破點,收拾一下也能住。”
高氏輕輕地嗯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第二日唐文清也不去地裡,反正沒多少活,讓老三和父親忙活一下就行,他覺得自己和老四去場裡,能比老三多幹點,高氏也能休息一下。老三向來面塔塔的,幹活也不上勁,要他去場裡只怕高氏一點替換不出來,老四倒是心疼嫂子,向來只要他在,除非倒不開手,基本不要高氏和大梅累著。
王氏有些不樂意,本來如果自己男人去場裡,她是可以休息一下的。她最討厭老四,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