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的情緒折磨得崩潰掉,就像一個看不見前方的迷途者,惶惶度日。
不悔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迅速消瘦下去,採文在旁邊看了心疼,可她能力有限毫無辦法,不明起因,勸也沒法勸。
這天採文如往常一樣來服侍不悔起床,可她喚了半天都不見不悔反應,心裡一驚連忙挑開幔帳去看,卻見不悔安安穩穩的睡著,沒有異樣。
她暗暗怪自己太敏感,於是又退出去,讓不悔多睡兒。
可是漸漸的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平時最晚也不過辰時末起來,可今日到了午時卻依然不見動靜,她不免心裡不安。
再次去瞧,可不悔還是如早晨那樣安穩的睡著,表面看沒有什麼奇怪,可她心裡的不安擴大,覺得愈發不對勁起來。
“咦?這是……”在不悔枕邊有個香囊,以前不悔睡覺枕邊從不放東西,所以她奇怪的拿起來瞧瞧,開啟一看,不驚大驚失色。
“子末花!”
☆、339 寧可不要
那顏色豔麗,模樣熟悉的花瓣,不就是上次導致不悔中毒的子末花是什麼?
自從中毒一事發生後,不悔對安神香有了陰影,便換了凝神香來用,可萬萬說了,雖然香料不同,但與子末花混用,一樣可以致人中毒。
再看安靜沉睡的不悔,那和上次中毒之時狀一模一樣的症狀,採文頓時慌了。
她急忙用茶水澆熄了香爐裡的凝神香,然後慌慌張張找來竹星,簡略的把事情告訴她之後,焦急的去找司重斐。
可是好巧不巧,司重斐不在,連顧青也不在,她急得都快哭了,連連拜託一個經常跟在顧青身邊的侍衛,讓他趕緊去通知王爺。
那侍衛不是第一天跟在顧青身邊,王爺對王妃的態度他也略知一二,當下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二話不說就去找王爺。
司重斐得到訊息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趕回來時不悔仍然沒有醒過來,他臉上剎時展露出從未有過的慌亂和恐懼。
他不用審問也知道,子末花是不悔自己準備的,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和他賭,賭他不會不管她。
“不悔,你非要如此逼我嗎?”他心裡驚痛,緊緊握著不悔的手,彷彿一鬆手,不悔就從他手裡飛走,再也不回來了。
他知道將她關起來,她肯定對自己有氣,可是不管是怨,還是恨,他都接受,惟獨離開,他不接受!
司重斐有些惘然,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這麼多年來,一直追尋的,一直期望的,正離他越來越近,讓他放棄是不可能的,可是讓他放棄不悔,同樣不可能。
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意外,也是最大的收穫,若她離開,那他做的一切即便成功了,還有什麼意義?沒有她相伴,這些成功只能成為他最大的諷刺。
他,寧可不要!
“王爺,蘇公子來了。”看著一向強勢的王爺忽然間脆弱得如同孩子,饒是顧青都不禁心酸,命運似乎總在苛待於他,而他只能咬牙一次次硬闖過去。
司重斐抬手撫了撫不悔的臉頰,輕聲道,“不悔,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我在哪你在哪,反之亦然,無論你去到哪裡,你都甩不掉我的。”
在他看不見的錦被之下,不悔的另一隻手手指猛地一顫,可最終什麼反應也沒有。
蘇卿葉第二次因同一個理由被傳進宮,他駕輕就熟的為不悔把脈,微微低垂的眼簾倏然猛地掀起,看著面容不動的不悔,嘴角牽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王爺,”蘇卿葉收起脈枕,一雙清淡如水的眸子盯著司重斐,道,“若王爺信得過在下,可否容在下與王妃單獨待會?”
單獨?司重斐心裡頓時生出警惕之心,與上次一樣的症狀,為什麼上次不需迴避,這次卻要他迴避?
“為什麼?”他當然不會將昏迷的不悔交給他,即便他是他的救命恩人。
蘇卿葉不溫不火的答道,“王爺是擔心我會對王妃有什麼居心嗎?”
☆、340 希望你能幫我
不待司重斐回答,他淺笑一聲,又道,“我想王爺是多慮了,我最想要的是什麼,王爺很清楚,王妃對王爺意味著什麼,我也很清楚,如此,王爺還信不過我嗎?”
蘇卿葉最想要的無非是他身上的血玉,如果不悔在他手裡發生什麼意外,他將得不到血玉,他已經把話說得如此直白,若不允許,倒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了。
想到如今能替不悔解毒的只有他一人,司重斐猶豫了下,還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