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軍心不穩,緊要關頭,太子竟然如此好女色,隨軍打仗帶著太子妃也就算了,竟然還同侍女搞在一處,如此輕重不分,豈能成大事。兄弟們出生入死,是不是跟錯了人?
如此一猶豫,便連打了幾次敗仗。
正在籌備著去投奔姐姐的時候,相思那邊傳來好訊息,孩子掉了。
果真,那藥如此好使。只是二哥,聽聞時嘆了口氣:“婉兒,哥哥用你親侄兒的命幫了你兩回,以後,可別如此為難哥哥了。”
她沒功夫理會這些,眼見著最後一仗,退路都留好了,接應的人也找好了。到時候頂不濟把相思給了哥哥。
傾城已至,太子又新受喪子之痛,這仗怎麼打?眾將領私底下紛紛猶疑,軍心稍見潰散。剛剛入軍的渃河守衛連著斬了十八人頭,以儆效尤。
沒人再敢明著說三道四。
攻城之前,三軍待發,鳳羽白一襲白衣,當著眾人的面,二話不說,先放了三碗血出來。
墨將軍將滴了血的酒一一放到各將領手中。
“攻城之戰!”鳳羽白牢牢將左臂上的傷口綁好,持劍在馬上:“一會兒有的人要受傷,有的人要流血,有的人要沒了命!可是,你們記住,能戰到最後的,便是真正的王者之師!眾位兄弟跟隨羽白出生入死,羽白無以為報,以血盟誓,剿叛黨,正王師,生同生,死同死!”
生同生,死同死。生同生,死同死!
許是那摻了血的酒別外烈性,許是太子一馬當先別外英勇,許是傾城內應別外事出突然,此戰,並沒有像蘇明婉想象的那樣膠著,蘇明婉竟順順當當要當皇后了。
鳳羽白,你說這是不是天意弄人,我本想與你來個你死我活,卻沒想還要繼續與你夫倡婦隨。
那我們便繼續吧。兜兜轉轉,幾次三番,她失了家人,他失了她。
這個世界,終於清淨了。
心情好的時候,蘇明婉便去找鳳羽白打一架,專挑與綾羅有關的說。每刺激他一句,自己心裡便痛快半分。
宮中寂寞,日子無趣,總要自己找些樂子。
情蠱?這東西倒是有趣。不知鳳羽白愛上自己會是個什麼模樣。
清風可以是個好幫手。蘇明婉見過的男人多了,誰對她有意思,隔著十條街她都看得出來。
只稍稍耍了點兒手段,不過是巧笑嫣然時恰巧被他看見,要不是歡笑嬉戲時剛巧撞到他身上,或是悲花秋月時讓他碰巧看到她眼中淚,幾次下來,再軟語相求,清風便不忍冷著一張臉了。
“清風大人,皇上心中悲苦,就讓我進去勸勸吧。總是這樣喝酒,可要喝壞了身子。”
“終歸日後伴在他身邊的是我,他如此這樣,以後可怎麼是好。”
“只此一次,若是不成,日後我再也不提便是。你也瞧見了,皇上的病總不見好。”
她以為鳳羽白信了,她用盡渾身解數,不過是自取其辱。
那幾天鳳羽白不像有對她動情的跡象,找上門來的卻是明月。
“皇后娘娘好本事,皇上中了您下的遊離蠱,日日被吸血肉,您別急著高興。皇上若是走了,也是跟綾羅團聚去了。到頭來還是您孤零零一人。您瞧您多失敗。”
失敗。到頭來,連爹爹也騙了她。她有苦難言。
團聚?你妄想。你們生不能在一處,死不能兩相見。
她搶在前頭先死一步。鳳羽白,我去找你的綾羅,活著時候我要弄死她,做鬼我也纏著她。聽說奈何橋喝完湯便轉輪迴,她若還在等著你,我便去灌她幾大碗,一腳將她踹下河。
再醒來的日子,渾渾沌沌,卻不知身在何處,一片漆黑,蘇明婉分不清自己是做了鬼,還是轉世投了胎。
只是有個人,在她手心裡不停的寫著幾個字。
知足長樂。
知足長樂。
“姑娘,我叫長樂。是公子買來的丫鬟,公子去武館教武的時候,長樂便在家陪著您。”
“姑娘,春日到了,您來窗前坐會兒,柳枝都抽芽了。”
“姑娘,這是公子給您買回來的夏紗裙子,您摸摸,這是最貴的料子,穿上指定涼快。”
“姑娘,公子剛託人傳話來,年三十兒一準回來,可能會晚點,他讓您等著他,他帶您去街上聽炮聲。”
一天又一天,眼睛瞧不見了,心裡看東西卻清晰起來。
她從不問公子是誰,公子也從不提她以前的事。兩個人,每日裡的交流,不過是今日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