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姐,人與馬是要講緣分的。既然它不願跟你,你就別勉強了。不如換一匹再看看吧。”我好言勸道。
她卻彷彿更被激怒一樣,冷笑著朝我吼來:“你用不著這樣笑話我!說我勉強,你倒是跟他有緣!人家把你晾在這兒還理你嗎?不知廉恥的東西!丟盡了臉!”
我一愣,有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心裡。
原來,原來連她也什麼都知道。原來,只是我自己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還不快滾!等著我打你是吧?別以為我不敢!”還沒反應過來,她鞭子已向我抽來。想起蘇明婉那一頓鞭子,我渾身一緊,下意識的扔了鞭繩,從馬上跳下去。
“四姐!”老七,救星,你怎麼才來。
“老七放手!鞭子上有刺你不知道啊?”
“四姐!一家人你也下得去手?九妹不過見馬可憐好意勸你一句,你說那些做什麼?你再這樣蠻橫不講理,別怪老七不認你這個姐姐!”老七扔了手上的鞭子,來我身邊俯身看我。
“老……老七?六弟走了,現在只剩我倆了,你就……你就這樣對你姐?你為著一個外人來罵我!”四姐怒不可遏,卻也沒有再揮鞭抽來。
“摔著了?疼不疼?”老七不理會她的話,只目不轉睛盯著我。
丟盡了臉,丟盡了臉。我的自做多情,一直都讓我丟盡了臉。只不過,自己一人丟著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在這麼多人面前,光天化日的丟臉,我便有些受不住了。
周圍人看向我的目光,都帶著瞭然的神情。彷彿無數聚光燈,齊齊打向一個棄婦。
我強忍著眼裡的淚水,對七哥笑道:“沒事。好像扭了一下腰,站不起來了。七哥你扶我一下吧,我想回帳。”說完,眼裡的淚水不由控制的流下。
七哥彎腰一把抱起我,大踏步的往前走。我抓著他胸前的衣襟,抑制不住的低聲嗚咽起來。真不好意思,我又慫了。
醫生說,我的腰沒有扭到骨頭,就是用力不當,傷了韌帶。臥床多休息,每日按摩,過得五六日,便能好了。只是,扭過的腰,日後就加倍小心。涼著累著,還會舊病復發。
珍珠等人跟青姐學了按摩,日日幾人輪換著給我揉腰。我正好也懶得起身,每日在床上一趴就是一天。
老七送來了許多補品,人參鹿茸熊掌,蜂蜜銀耳燕窩,我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生孩子流產了,用不著這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天整天不吃飯,如此下去,這些早晚用得上。”七哥一臉擔憂的看著我。
“我吃得少是因為按起來舒服,吃太多了一按就要吐出來。七哥你別瞎想了,我又不是要尋死。”我安慰他:“倒是你,你的手有沒有上藥?那鞭子一抓,手上指定全破了。”
“總好過打在你身上。”
我冷笑一聲:“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沒被打過。”
他欲言又止的望了望我:“你……別把四姐的話放心上。”
“你放心。”我冷然說:“我再也不會為她哭鼻子了。”
她?還是他?
就是再熱的一顆心,也有冷下來的時候。
就是再執著的一個人,也有放棄的時候。
我並不糊塗,也不傻。我只是太放任太溺愛自己了。才由得感情信馬由韁。不是我收不回,是我懶得收。等你瞧我發大招的。
“五哥那邊怎麼樣?”
“賀圖大人要回來了,北國那邊最近消停得很。展顏不親自出兵,父皇放穩了心。想著過一陣就為五哥辦婚事。”
“我那五嫂,你見過沒?”提起五哥,心情好了些。想著未過門的五嫂,心裡充滿好奇。
“賀圖大人唯一愛女,溫柔端莊,舉止有禮,和你五哥是一樣的人。”
“聽了好訊息,我這腰也感覺好多了。”我微閉上眼舒服的打個哈欠:“七哥,你也不小了,早點瞄著,別讓好姑娘都被別人娶走了。”
那邊卻半晌不出聲。我睜眼一看,他只微微笑著,幫我將茶水倒滿放在手邊:“走了,改天帶著人來給你彈曲聽。”
揉了幾天,腰漸好了。幾天沒下地走動,走起來腳下輕飄飄的。
草原上的風更暖了。還沒走到父皇帳中,老遠便聽得父皇渾厚的笑聲:“好!那便訂在中秋!好一個團團圓圓!”
聽了稟告,父皇忙召我進帳:“九兒,來,你也聽聽好訊息!父皇與賀圖大人商量過了,你五哥的婚事就訂在八月十五中秋節!”